也不知颜五爷是怎么对颜老太太交代的,只是颜五爷出了松鹤堂之后,颜老太太命人叫了五夫人杨氏过去,命她即刻将田庄上的翠簪一家秘密杖毙!对官府报得了急病而亡,消案了事。
杨氏很快照做,因为此事若传出去,对颜府名誉有损,她到底脱不了干系。
她费尽心机给翠簪勾引瑞哥儿制造机会,甚至提供某种药物催情,若翠簪一家嚷嚷出来,颜老太太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所以翠簪一家必须死!而且不能死在自己手里,不如借莫氏的手除掉吧,呵呵。
瑞哥儿事发,虽然不能一击即中,将莫氏彻底打垮,但是颜五爷和颜老太太心里免不了会埋怨莫氏失职,没能管教好儿子,差点祸及整个颜府。
只要埋下一粒种子,我再浇浇水、施施肥,当这颗树越长越大,就是我反击的时候了——一个歌姬出身的贱婢有什么资格与我平起平坐!
杨氏越想越得意,突然叫来杨嬷嬷,说:“嗣哥儿再过两年就要搬到外院单独住了,我要挑几个稳妥的丫鬟妈妈过去伺候,免得被翠簪这样的贱婢爬了床,生出事来!”
瑞哥儿的事情虽然在莫夫人快速狠辣的反应下压住了,但是瞒不过七夫人和九夫人这样神通的人。
来思院里,张嬷嬷愁容满面道:“夫人啦,佑哥儿快要了十六岁,您是不是该找个稳当的丫鬟开了脸,给他安排个通房了?免得被那些狐媚歪倒的算计了去?”
柳氏也是在愁这个问题,说:“儿大不由娘啊,总得安排个通房让他通晓人事,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可是——什么时候安排,人选是谁都不能由我决定。”
张嬷嬷笑道:“您是他母亲,这个怎么就不能定?”
柳氏低声道:“容嬷嬷那边有了消息,说老太太确实有撮合佑哥儿和素儿的意思。”
“这个——?!”张嬷嬷一惊,道:“不是我说,这位表小姐并非佑哥儿良配——您想想,将来佑哥儿当了官,没有岳家依仗,就等于少了一个臂膀,而且咱们老爷又不在了,您一介妇孺又帮不上什么,再说了,咱们老爷和大爷、五爷、九爷又不是一个娘生的,将来老太太一去,咱们佑哥儿能指望谁?”
柳氏道:“谁说不是呢,不是我势利,看不上素儿。只是这官场就是如此,佑哥儿将来若有得力的岳家支持,仕途肯定就不一样了。”
晚间请安,颜老太太见柳氏眼里有话,便单独留了她在松鹤堂。
柳氏无不担忧的将打算给佑哥儿寻通房的事情说了。
颜老太太淡淡道:“你是他母亲,你做主就成。”
唉,老太太还是那么爱试探,柳氏一语双关道:“媳妇只养了一个儿子,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就怕误了他。觉得那几个备选的丫鬟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歹处,不知选哪个好?可这事又拖不得,唉,只觉得寝食难安。”
颜老太太沉默了一会,道:“你先回去吧,我也想想选哪个好。”
柳氏告退。
颜老太太陷入沉思:她再明白不过,一个得力的岳家会给佑哥儿带来什么好处;可她也清楚,王素儿家世单薄,将来根本找不到像佑哥儿这个知根知底、家世人品皆好的夫婿。
一个是亲孙子,一个是亲外孙女,该怎么办呢?
68谈婚事婆婆设门槛,为子女莫氏探五爷
当夜松鹤堂内,颜老太太辗转难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会;醒来时;摸了枕边的怀表看了,居然已到辰初!
彩屏听到卧房的动静,便带着两个丫鬟提着热水进来伺候,颜老太太埋怨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彩屏笑道:“容嬷嬷说,您昨夜没睡好,叫我们都放轻手脚,别吵着您呢。”
“素儿他们还等着给我晨昏定省,我却还在这里躺着;没得耽误他们吃早饭读书去。”颜老太太忙坐起来,因起的太急,头脑眩晕发昏,若不是彩屏眼疾手快的扶着,就要倒下去了!
彩屏看起来身姿如柳,胳膊腰身却是极有力气的,她稳稳的扶起颜老太太,还伸出大拇指帮忙揉着太阳穴,片刻后,颜老太太觉得好多了。
“老太太别着急啊,今日是十天一次的旬假,小姐少爷们都不用上学,连在国子监读书的佑哥儿都回来了呢,这会子人都在厅里候着,丫鬟上了点心和茶,饿不着。”
听彩屏这么一说,颜老太太悬下的心才放下了——天天数着日子,盼着佑哥儿旬假回来,今天到了正日子,自己反而不记得了,唉,年纪大了,不能不服老啊!
颜老太太洗漱完毕、穿衣打扮妥当,在彩屏的搀扶下来到正厅,坐在紫檀雕西番莲庆寿座椅上,除了因“意外”不得不在院子里养伤的怡莲、睡莲和九少爷宁瑞,各房媳妇孙儿连同外孙女素儿十来余人齐齐向她行礼问安。
颜老太太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佑哥儿和王素儿,顿时思绪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