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的确比谁都清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她就是不知道怎么解决才会选择逃开,不去看就不会想,不去想也就不会难过了……是吧?
小小的反问,问住了她自己。
未多时,屋里电话响起,恍神的龚歆慈浑然无觉,直到胡芷苓拍她肩头,拉她回神。
“找你的,是你家那只惨遭主人弃养的看门犬。”
龚歆慈恼嗔胡说八道的手帕交。什么看门犬!难听又损人。她暗暗埋怨道。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有接电话的打算,胡芷苓也回瞪她,“你接不接?”
看着话筒,龚歆慈迟疑了。该接不该?她问自己。
接了又如何?如果她知道怎么解决就不会胡乱抓出几套衣服,近乎逃难似的躲到芷苓家来。
不接呢?她又无法作出这么没礼貌又伤人的决定。
“左右为难”这句成语道尽她此刻的心境。
真奇怪,人家小俩口吵架,为什么最忙的人是她?胡芷苓愈想愈觉得好笑,笑自己的多管闲事呵。
算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吧!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三秒之后我立刻挂断。一、二……”
三字还没说完,龚歆慈已经抢下话筒,移师到客厅角落。
看吧,个性温吞的人就是需要逼。她摇头,为好友的别扭和一遇到感情相关问题就逃避的怯懦叹气。
“好好谈,需要我的时候,你可以在书房找到我。”没她的事,那她就去烦她的“阿娜答”了呵。
但是,胡芷苓前往书房的脚步在中途停了住,为了突然想到的某件事。
奇怪,上官谨是怎么知道她家这支电话的?这个疑问令她攒起眉头。
这支电话三天前才装好,连歆慈都不知道号码的。
他,怎么会知道?
虽然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息,没有听见对方的声音,上官谨还是很确定握着话筒的人就是他要找的。
“歆慈。”他更听见在唤出这个名字时,那头倒抽一口气的讶然。
然而除了抽气和呼吸,他还是听不见其他声音。
没办法,他只好主动开口:“回来吧!该走的是我不是你。”
他说话的声音少了平时会听见的笑意,是因为她吗?
“如果我的感情对你造成困扰,你可以当作没这回事。”上官谨再度开口,感觉像在对录音机说话,很不习惯却不得不。
会这样可以说是他自己造成的,谁教他一时冲动表白。
“……”那厢,依旧无言。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才九岁。”上官谨拉开客厅的落地窗远眺,夜幕无止尽的黑就像时光隧道,将他拉回过去。“还是个流鼻涕的小鬼头……不,我在你面前流的是鼻血。”回想起来还是很丢脸。
“噗哧!”龚歆慈终于给了呼吸以外的声音。
“你很美,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在我眼里都很美,无论是外表或内心,你美得不可思议,不像乡下女孩。”
“……谢、谢谢。”羞怯的声音细细飘进他耳里。
“我喜欢你,小时候曾经希望你是我姐。还记得吧,我上头三个姐姐都很……不,是非常强悍。”再听见她的笑声,上官谨心情也放松了些。“但现在我很庆幸你不是我姐姐,而是一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一个我可以追求的对象。”
那头又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啊,本来是想说些让你宽心的话,没想到还是失败。”深呼吸换口气,上官谨逼自己问出来:“就算当作没这回事,我们也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是吗?歆慈……『姐』。”
这声“歆慈姐”,唤得龚歆慈莫名揪心。
真正听他这么叫她,龚歆慈才发现自己并不觉得高兴。
歆慈姐——她不喜欢他的叫法。
“好了!”电话中,上官谨的声音突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