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英俊的太子殿下微微眯起眼,声音虚无缥缈,仿佛是不确定的反问。
不过转瞬他又笑起来,十分肯定的语气,“你明白的。”
“你我二人可谓知己。”
“你明白的,小九。”
赵应祾不喜欢他叫自己“小九”。
他是被抛弃在冷宫的弃子,而此人是自幼受皇帝宠爱长大的四皇子。从他口中说出的九令人反胃。
“你知道康王说你是狸猫吗?”他岔开前语,满面不屑嘲弄道,“太子殿下。”
“哦?”赵应恪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酒,一边笑着说话,动作流畅,赏心悦目,“他这么说了?”
“是啊。”赵应祾把玩着手中的酒壶,却是一滴都不曾沾唇。“可是谁能比四皇子还真呢?”
赵应恪再次笑而不语。
“所以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呢?”赵应祾欺身上前,一双绿眸在突然凑近的烛光里变得更浅淡,瞳孔由大缩小,显得凌厉。
“因为禛哥?因为北府军功高?”
谁知这一次他倒是很快否认了,笑着摇头,“我从来没想对三哥下手。北府军越厉害越好呢。”
“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和三哥。”
两人陷入一场不算冗长的沉默,灯花偶尔小声地炸开一簇。
“所以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赵应祾最后问道。
“我知道你这些年在仙道路不问的壳里做九皇子,或者说在应祾的伪装下成为路濯……”赵应恪朝他再举杯一次,“但恪每一次说视你为知己之言乃都发自肺腑。”
“我很清楚自己每一步在做什么。我知道我自己是谁。”
“那你清楚吗?应祾?”赵应恪说得很轻,叫他的名字时很温雅,因此显得有些陌生。
赵应祾没有回答他的话,一直到赵应禛终于返回时也没有。
和庄王一起进斋房的还有一个男人。那人身着灰袍,长得很清秀,身上有种道不明的古韵,大抵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在太子府邸做幕僚谋士。赵应禛方才就是在同他们商议。
路濯在离开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男人几眼。
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四叔给的那封信里有此人的画像!
赵应恪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却也只是在两人对视时又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