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忆北倒是松了口气。
电话里小张医生说:“师兄,师姐在洗手,她说待会儿再打给你。”
关忆北有点儿无奈,又不好明说,只隐晦地告诉小张医生:“你跟她说电话就别打了,这么晚还是早点回家,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莫羡在我这儿。”
小张医生的脑子早被兴奋冲昏了,神经大条地说:“嫂子在你那儿啊?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呢。没事儿,师姐说她今晚不回去了,到值班室对付一晚。待会儿忙完了她给你打电话。”
关忆北抚额。
莫羡趴在他肩头,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关忆北把手机扔到桌上,扶了她起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又要亲过来。莫羡把手盖在他唇上。
关忆北眯眼盯着她。
他们僵持片刻,他跟她商量说:“再亲一会儿。”
莫羡抿唇,顾左右而言他:“很晚了,该睡了。”
她扭了下身子,他用双手控住她的腰,不许她走。
她去拉他的手,他顺势握住她的手,一并压在她腰间。
她低头瞪他一眼,很不满,他却继续跟她谈判:“只是亲亲。腰不好,有心无力,干不了别的。”
莫羡脸上一热,抽手出去把桌上的眼镜拿过来给他戴上了。
“腰不好就老老实实回屋躺着。”她低斥。
关忆北心知大势已去,千般不愿也只好认命了,不满地咕哝一句:“这电话来得真是时候!”
莫羡假装没听懂,又想从他身上下来,结果又被他摁回怀里。
他嘟囔:“再抱一会儿。”
她挣了下,又挣了下,他不松手,她只好说:“我想去洗澡。”
“有点冷,再抱一会儿。”他说,偏不撒手。
又开始犯浑,真是什么烂理由都敢用!
莫羡想加大力气挣扎,却听他委屈地嘟囔:“三年多了,想抱,总也不让抱……”
她心头一软,便趴在他肩头不动了。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墙根下有几个水缸,原来是用来养荷花的,经年累月的没人料理,荷花都干死了,现在雨大,水缸里灌满了水,雨打在水面上嗵嗵地响,像是在打鼓。
墙上挂着上弦才走的老式挂钟,指针停在八点十分。
老房子里的时间走得很慢,慢着慢着,就像要停下来不动一样。
他抱着她,手掌贴在她的腰眼处,温暖,坚实。他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平稳,安宁。她有一丝沉迷,慢慢闭上眼。
手机又响起来,她倏然张开眼。
关忆北瞄了眼桌上的手机,没接,把她往怀里又压了压。
手机一直在响,恼人。
莫羡问他:“怎么不接电话?”
“推销电话。”他说。
“深更半夜谁会来推销?”其实她心知肚明。
“谁知道呢。”他说,把脸埋进她颈窝,深吸了口气,问:“你换香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