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吓唬二皇子,陇右的礼单的确是被东宫截下了,只是眼下未带在身上。
陇右刺史往京中上礼的事可大可小,如何处置权看皇上的心意,他便暂且按住不发留待以后…只是这一番敲打,足够中宫消停到他大婚结束了。
小辫子捏在别人手里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二皇子心里火烧火燎的,骂了声:“阴阳怪气!”
转身却撞上另一人,招呼道:“七弟。”
七皇子赵辕,生母祥妃,外祖父是手握督率府军令的骠骑将军府。
“二哥又在太子那吃了瓜落儿?”赵辕是兄弟里人缘最好的一位,不如赵齐孤僻冷峻,也不像二皇子刺头似的…是京内上下,有口皆碑的和善人物。
“小事。”二皇子知道赵齐心黑,可这老七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囫囵着便过去了…
“你听说没?太子看上了个五品官家的姑娘?”
“弟弟自是不如二哥消息灵通。”这事不出一日便传的满城风雨,赵辕怎会不知,只是故意不提这茬罢了。
见他还要说,拉着人往宫门走:“我备了好酒,与八弟、九弟约好了一起去三哥府上商量东宫大婚要送些什么礼,二哥可有意同来?”
“好啊!”二皇子正愁愤懑无处发泄,满口答应。
第6章
以东为贵,除了早年夭折的大皇子、六皇子,其余已成年皇子自东向西,以东宫为首分落于宫城周围十二卫诸街。
“我不请自来,希望没扰了三弟的雅兴。”二皇子跟在五皇子身后迈进大门,举止可没半点嘴上的拘束。
见其中亭台楼阁,轩台水榭错落有致,啧啧称奇:“三弟搬了新府邸,我还是头一回来,真是不错!果然,父皇除了五弟,最宠的就是你。”
三皇子赵逸人如其名,最是个超然自逸的人物,生母德妃前些年病故后,索性辞了朝务,四处逍遥。
“二哥这话不像赞这园子,倒像是数落弟弟逾矩。”三皇子最不喜二皇子成日间阴阳怪气,只安安稳稳在亭子里坐着,也不起身见礼。
斟了两盏茶,广袖一挥:“请。”
“逾矩?我哪里敢…”二皇子囫囵着吞了香茗解渴,俨然若牛嚼牡丹。
也不避讳,大大咧咧抱怨起来:“有东宫珠玉在前,我这中宫嫡子也不过摆设,太子肯赏我个清净日子我便阿弥陀佛了!”
三皇子看他满头满脸的官司,便知又是在东宫那落了把柄,却不说破,又替他添了一盏。
“二哥也想开些,何必总与东宫只争些个口舌是非。”
“想开?你们都是庶子,自然不在意。”分明没饮酒,二皇子却像是醉了似的,说起话来像是在自家书房里自在。
他自出生就被抱去了中宫抚养,早便不以为自己是庶出:“我是皇后嫡子,若非他占了殷国公府的风头,储君如何轮得上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