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集英巷,盛家,盛长林夫妇,虽在小梅园用了早膳,但多年来,回到本家用茶的习惯,依然保持着,仿佛差了这个环节,一整天都不舒坦似的。
这不,盛家后堂正厅内,盛家最顶级的茶道,刚刚摆开架势,盛家祖母和大娘子王若弗虽面带微笑,但对盛长林夫妇俩说回英国公府,看望英国公夫人的事,都还没搭茬。
而盛长林自是听出,从盛家中堂中轴线附近,整齐且带着一股子的气势的,众多脚步声,渐渐的近了。
大约十五个呼吸之后,只见大姐姐盛华兰似笑非笑的,站在后堂正厅门口,给盛家祖母和大娘子王若弗施礼问安后。
她就用眼角瞄着盛长林夫妇俩,之后她梗着脖子,微笑道:“七弟媳,走吧,小花厅一叙,姐姐我还有事问你呢!”
张桂芬一脸茫然的答应,因为她看到大姐姐盛华兰身后,盛家四姐姐盛墨兰,五姐姐盛如兰和六姐姐盛明兰等着,之后她对自家官人盛长林,抛去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盛长林同样起身,笑道:“大姐姐,叙话,得带上弟弟我呀?”
大姐姐盛华兰撇嘴冷笑道:“呦呦呦,这位道门主君,修你长生仙界去吧,谁是你大姐姐呀?莫要错认了。
哪家的弟弟,他外甥女出嫁都不回来呀?回头我就让我家庄姐儿,莫要再提她的什么小舅舅了,哼!”
大姐姐盛华兰的人中都透着一股子冷傲,张桂芬直奔小花厅,之后她与大姑姐,一起憋笑,估计是隔着屏风,等着看好戏呢!
盛家祖母歪头憋笑道:“这华儿,闹得哪一出哇?怎么老婆子我看着,这么像前几年那个,南曲班子的戏码呢?”
大娘子王若弗龇牙咧嘴的说道:“估计咱们盛家这四位姐儿,心里都有气,小七这皮猴子,一出汴京,多年不回,哪个不想他?
华儿这才哪到哪呀,好戏在后头呢,母亲,且看着吧,咱们婆媳,喝茶看戏吧,当听个乐呵!”
盛家祖母点头微笑,她也想看看,自家宝孙,如何应对自家的姐姐们。
而此时,四姐姐盛墨兰,五姐姐盛如兰和六姐姐盛明兰一起走进后堂正厅内,先后向盛家祖母和大娘子王若弗施礼问安。
之后姐妹三人,坐到了盛长林对面,谁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五姐姐盛如兰最先开腔,摇头晃脑的噘嘴说道:“哎呀呀,四姐姐,你还是最慢的那个。
还好,我家郡主府与六妹妹家的澄园离娘家近,不过看时辰,你这是早就出发了吧?
不知何事,能让我这皇后姐姐你,如此劳师动众的呢?宫里可安排妥当了?我那外甥煦哥儿新婚,那太子妃,你还满意?”
四姐姐盛墨兰眼睛瞄着盛长林,歪头冷笑道:“还能为何?我是听说,七弟媳给咱们盛家,又添了一位男丁,我这不是得回来,看看最小的侄子嘛!
太子妃嘛,自有她夫君煦哥儿疼着呢,我这皇后还能总给她立规矩吗?就那回事吧!五妹妹,你又是为何回娘家的呢?”
五姐姐盛如兰一眼大一眼小的瞪着盛长林,撇嘴道:“我听说,侄子锟哥儿将我家的儿女们,都领到小兔岭去了,就是来顺便问问,没其他的!
六妹妹你呢?你为何回娘家呀?”说着,五姐姐盛如兰下巴,故意点了盛长林一下子,透着一份嗔怪。
六姐姐盛明兰起先还想,与四姐姐盛墨兰和五姐姐盛如兰,一起逗逗弟弟盛长林,可她实在绷不住了。
只见六姐姐盛明兰起身,就到了盛长林跟前,干瘦柔弱的胳膊,半抡不抡的,用手一下下的,拍打着弟弟盛长林的后背。
她的眼泪从眼眶里,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滑落,嘴里呢喃道:“你个狠心的,多年不回家,你修哪门子道,你,你不知家里人想你呀?”
盛长林起先缩成一团在座椅中,任由六姐姐盛明兰打他,之后他怕六姐姐打他时,再弄伤自己,他只好起身,让六姐姐盛明兰额头,顶着自己的胳膊,任她小哭一会儿。
四姐姐盛墨兰虽笑着,但手从没停下擦眼泪,小声问道:“小六这就当了叛徒了?这是想给她亲弟弟开脱吗?
五妹妹,一会儿你帮我按住了小七,我今天,我非得,我,我,唉,这个小七。你去终南山看他时,提前教训过他没有哇?”
五姐姐盛如兰哪能说自己去终南山时,最先大哭一场的事,只是现在她得保持倔强。
她虽咬牙切齿的,但心里美滋滋的说道:“咱们姐妹教训他个臭弟弟,还需看黄历?不过咱们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如当年似的,失了体面。
就应该像大姐姐似的,冷着他才好,让他自己领悟去呗。
我是真心有不甘呐,哼,官家封他个真君,他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了?
依我看,就是小时候,咱们姐妹没狠下心,那时候,怎么就没镇唬住他呢?咱们姐妹这些年,分明就是着了他的道了呀!”
四姐姐盛墨兰边整理妆容,边叹气道:“家里哪位能镇唬他呀?父亲?母亲?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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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别提了,祖母都被他磨怕了,算了,一会儿可得好好说说他,反正这次,我是下狠心了,哪怕是封了汴京城门,也绝不放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