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暖气让她在外饱受风寒的身躯一个激灵。duo
木宛童将自己手里的汤婆子递去给她暖手,拧眉问道“怎么了?”
刘嬷嬷愈发为难了,目光在房内转了转,方才从袖子里小心的拿出一枚薛涛笺“姑娘……”她欲言又止。
木宛童脸上的笑意一滞,面色也变得不快起来,低声不缓不慢的吩咐“再扔了去罢,以后再送来不要理会。”
当初一事早已算作前尘过往,该翻篇的都得翻过去,她与高稔也该一拍两散,再无瓜葛,何苦又继续纠缠不清,没感情没结果的事,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可是姑娘,宁臣侯铁了心的要见您,接连递了七八封信了。每次都在府外等到天明,念着以往的情义,您好歹见他一面,彻底让他死了心。”刘嬷嬷心里不住的惋惜,比起夏侯召,她更中意高稔。
翩翩公子,又对姑娘一往情深,忠贞不渝。不比夏侯召那个粗野不会疼人的武夫要好?夏侯召虽是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可那又不能当饭吃。年轻姑娘容易被他那张脸迷惑,她老婆子可清醒着。夏侯召位高权重,长得又招人,不如宁臣侯来得踏实。
若是有机会,她还是希望姑娘能与宁臣侯再续前缘。
木宛童蹙眉扭头过去,明显带了些愠怒,她三番两次的不肯见他,他难道就不清楚自己的意思吗何苦不死心的继续。“不去!”
“可是姑娘,宁臣侯说他今夜翻墙进来,若是您不肯见他,他就来正院叫门来见您!”刘嬷嬷又将薛涛笺向前抵了抵。
木宛童扔了手里的香箸,心下烦乱,她讨厌这样死缠烂打的人。
“算了,见见罢,好让他死了心。”
不是她对高稔旧情难忘,两个人也没什么旧情,亲事是年幼时候定下的,十几年里只见过两三面,还是隔着帘子不咸不淡的问候几句,旁边儿跟着一堆婢子女使,能有感情到哪儿去?
实在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高稔来送命。
自上次事件后,夏侯召将侯府上上下下都围的如同铁通,若是高稔那个文弱书生真的翻墙,指不定刚跨上墙头就被侍卫当做刺客给一枪捅死了,就算有幸翻了墙,回头夏侯召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生气。
夏侯召那个人小气的很,男仆都不许她靠近一步的。趁着他今日进宫,还没知道这件事,赶紧将这糟心的人解决了,回头别生了事端,好好过个年。更重要的是别让夏侯召生气,不然哄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夜里酉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好在四处都点亮灯笼,照得亮如白昼。
刘嬷嬷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石榴红的襦裙,裙上用金线绣了大片的牡丹,领口与袖口处镶了兔绒,华丽又娇美。是夏侯召觉得她穿红色好看,特意找人做的,只是木宛童不习惯穿这样鲜艳的颜色,便一直搁置了。
“姑娘,不如穿这个,显得气色好。”
她心里还是存着撮合高稔与木宛童的念头。
木宛童心下了然,幽幽的开口“嬷嬷,若您还是怀着这样的心思,便离开颐养天年罢。”
刘嬷嬷身子一僵,灰溜溜的又将裙子放了回去。
木宛童取了往日里惯常穿的一件兔绒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巧秀气的下巴,手里捧着手炉,倒是不会将自己冻着。她又不是去选秀的,打扮的好看了做什么?
她只带了苦芽,从西角门提了灯出去。只见高稔牵着一匹白马,早早等在了门前。
一袭浅蓝色长袍,广袖飘飘,外罩件青色大氅,衬得挺拔如松,修长笔直,腰间挂着一块羊脂玉佩。明显是悉心打扮过的。
高稔惊喜的上下打量木宛童一番,眼神却不复方才的明亮与期待,木宛童这一身过于随意,实在不像对自己有意。但还是快步上前,殷切又激动的开口
“阿宛,我来带你走!”
他斜眼瞧见墙边闪过一片黑色的衣角,不由得大惊,伸手要拽上木宛童的手腕,木宛童飞快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他“宁臣侯自重!”
“你我本有婚约,是夏侯召他强占着你不放,你随我走!我必定会好生对你!”高稔急切的说着,面目因嫉妒微微有些狰狞和扭曲。
“今日我肯见你,就是想当面将事情说清楚。”木宛童掀开兜帽,目光坚定,丝毫不避闪的直视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木宛童:刘嬷嬷,要不你别干了!这件事听我的,不需要商量!
第三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