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在这里生活了半年,有几次想现出原形一口咬掉夫妻的脑袋,扯下他们的四肢,掏出心肝,扒皮抽筋,印证外人的忠告,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洛滨暂时在附近的破庙里居住了下来,他不想洛滨听闻骇人的消息,或者目睹瘆人的惨状,更重要的是他在这里可以看到梦中情人,她每天都会来到村子里的水井中打水,他很爱扒在墙头偷看她,只要这一眼他就能开心上一整天,能和她保持着这种距离他就心满意足,也就安心地侍奉夫妻了。
夫妻不在家时,河伯就穿墙而出去找洛滨,有时化身成为村民帮洛滨提水,一路送到破庙去;有时变成半大的黄狗跟在她身后,洛滨蹲下身抚摸,他就使劲地舔,心中还窃喜着“做狗好过人”。
有天,夫妻早归,河伯还在外面沉浸式体验着做舔狗的美妙氛围,二人回家找遍了整个屋舍都没能找到他,气得脱下鞋子抽打拴在屋子里的孩子们。
河伯回来后才发现事态不妙,他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硬着头皮走进了房门,然而屋里除了夫妻俩还来了另一对夫妻,他并不意外,习惯性地伺候两对夫妻,买家见他十分乖巧便要带他回家,他们给了夫妻二人一块金子领走了河伯,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河伯的父母了。
河伯随他们回了新家,这家人住在烟花城内,是个富裕人家,有三个女儿,唯独没有儿子,可惜女主人年纪大了不能再生孩子,男主人也不愿纳妾,二人便领养了河伯。
因为在人贩子家里尝到河伯做的汤饭非常好吃,男主人正好姓汤,于是给他起名汤凡,就连请来的算命先生也夸夫妻会起名,因为河伯天生龙象,自命不凡,名为汤凡,压住命格中的傲气便可以一生平安,事业、爱情皆美满,又赐给河伯一个乳名——凤,意为在家之凤,龙凤呈祥,是父母的福气。
“呸!江湖骗子!”河伯极其讨厌这个乳名,自己就是一条真龙,现在却要叫做凤,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喂,汤饭男孩,我们要出门咯。”三姐妹其中之一朝河伯喊道。
“爱走走,跟我说啥?”河伯漠不关心。
“臭弟弟,你怎么不好奇我们要干什么去?”
“爱干啥干啥,别来烦我。”河伯心里只有洛滨,他也不让自己再去看其他女人,包括未成年女人。
“去听歌!”
“听去呗。”
“你听过他唱的没?”
“没听过,不想听。”
“姐姐!你跟他废什么话啊,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晚了。”一个女孩打断道。
“他叫汀坤!有时间去听听,你这个土鳖!”两个女孩拉着吵嚷的女孩出门了。
此时街上也是非常热闹,几百号女人有老有小,少女居多,他们举着牌子,唱着响亮的歌曲朝城西走去,河伯的三位姐姐也加入了队伍。起初,河伯以为又有人造反,观察了片刻才发现竟是一同来看汀坤唱戏的“女子大军”。
这些女人丝毫不在意旁人观猴似的眼光,我行我素,更有甚者穿着嫁衣在高台上大喊“汀坤娶我!”如同疯人;所经之处一片狼藉,地上满是垃圾;街边卖水的残疾老妪的水被一抢而空,却一个子也没落着;她们在集市上高唱汀坤的歌曲,惹得商人无法做生意;那歌曲也是不知所云,唱词驴唇不对马嘴,仅仅为了押韵,东扯一句西拉一句的,更有污秽下流的描述充斥其中,这些女人唱得不亦乐乎,她们的团队仍在壮大,比宣扬教义的和尚道士的队伍经过时增长得都快,城中的官兵也不得不出动,并不是为了维护治安,而是收拾她们经过处所留下的脏乱场面。
女人们聚集在了城中最豪华气派的酒楼门口,她们的队伍增至几千人,将近城中三分之一的人口数量,堵得街上水泄不通。
不多时,身穿一席艳丽服装的汀坤出现在了酒楼的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