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还兼着下岭乡的派出所长?”张婉如对于全县的科级干部肯定是如数家珍,但股级干部就没有什么印象了,好在杨辰轻易不找她在人事问题上帮忙,这是仅有的几个。
“对,就是他,我想让他来给我帮忙。”杨辰知道,这种事直接说就行,别隐隐瞒瞒的,以为人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但这样一来,他可就兼不了下岭乡的所长了。”张婉如对杨辰说道,这是必然的,可以兼两个所的所长,但没听说一个副乡长去兼两个所所长的。
“我知道。”
“那你最好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再说。”张婉如认真地说道。
当一个穷乡的副乡长,不比当一个派出所所长强多少,杨辰这肯定是临时起意,没跟对方沟通,张婉如就让他确定一下再说。
“行,那我先问问,一会给你回话。”杨辰也知道,有时候自己看来很正确的选择,别人不一定这样想。
孙大伟可能觉得当个大乡的所长更有油水也说不定,关系又不是多密切,杨辰肯定不能替对方做主。
对杨辰来说,不管是权力也好,还是灰色收入也好,都没有级别来得重要,他这辈子的目标就是爬的足够高,在自保的情况下寻找身世的秘密,那些身外之物算什么,何况他现在也不缺那个。
挂了电话之后,杨辰给孙大伟打电话,没在上岭乡这,那肯定在下岭乡了,打通之后,杨辰:“孙所长,我这里有点事找你,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现在都是程控交换机,电话被窃听的可能性不大,但在电话里无法细说,杨辰还是想当面问他。
孙大伟知道杨辰肯定是有事,就用力挂上了电话,在那边抱怨杨辰了几句,倒是指导员劝了一番,然后驱车又上来了。
他到了杨辰办公室,杨辰却没有在这说,又把他拉回去了孙大伟的车里:“你这里有便携式的警笛吧,回头给我弄个,我准备安到我车上。”
杨辰说的是可以临时吸在车顶,一边转动着闪红光,一边发现刺耳警笛声的那种,不用的话可以收起来。
现在很多领导都喜欢在车上放一块,有急事的话可以用的,当然了,一般是县领导或大局局长的车上才有。
“我车里就有一个呀,一会给你装上,还有其它事?”看杨辰慎重的样子,孙大伟就有点预料,期盼地看着杨辰。
“我想让你来乡里帮我,给你弄个副乡长兼所长,但下岭乡那边就兼不了了。”杨辰一边摆弄着警笛,一边对他说道。
“杨兄弟,别的不用说了,你要是真帮我弄成的话,以后我这一百八十多斤就卖给你了,只要不是违法的事,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孙大伟一听就激动非常地说道。
他们这一门的孙家从来就没有出过大官,这个派出所所长就是最大的了,但是跟副乡长一比就不算什么了,只有科级干部才算干部。
这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遇着贵人了,这一刻孙大伟满脑子都是以死报效的心思,只要是真的成了副乡长,一定是指那打那,让撵狗就绝不打鸡。
“只是有这个机会,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愿,毕竟上岭乡的副乡长不一定比得上下岭乡的所长。”杨辰感觉在这一点上,张婉如的提醒是对的,看孙大伟的意思,自然是非常乐意,但换个人就不一定了。
同样的事物,对每个人的诱惑是不同的。
“杨兄弟,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你替我做主就行,我绝对相信你。”孙大伟斩钉截铁地说道。
有的机会可以等等,但有的机会就不一定,万一杨辰过来征求意见时,机会没了呢,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行,那你等着吧。”既然如此杨辰也放心了,掌握了派出所,基本上就等于掌握了枪杆子,对领导干部们威慑不大,在村民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杨辰拿着便携警笛,找到刘金山:“我要了一个这个,你装到车上吧,平时不经我的允许,不得乱用。”
“杨乡长,你真厉害,老黄找孙所长要都没要出来。”刘金山非常兴奋地接了过来,以后自己开二号车,也可以拉拉笛,震震那些土包子们,省得他们不知道这是领导的专车。
“他一个司机要是能要出来,还要我这个乡长干什么。”杨辰瞪了他一眼,这个司机对自己没有半点尊重,有机会一定要换了他。
把孙大伟的态度告诉了张婉如之后,张婉如想了想:“你让孙大伟再找一下别的门路来我这,到时候别人就不知道怀疑是你的手笔了。”
杨辰一想也是,这样做虽然不一定能完全骗到人,但至少能让人半信半疑,起到迷惑对手的作用。
“下个月,老李就走了,到时候你们就好过了。”张婉如最后对杨辰说道。
其实杨辰没什么感觉,李民生对杨辰的打压还没有张丰年找的麻烦多呢,别人怕他这个县委书记,杨辰却不是太怕。
不过走了肯定是好事,至少杨家其它人能够上去了,不然的话杨辰成了杨家唯一的正科,时不时的就有人找上门来求助。
到了周五,胡一光过来约杨辰一起回城,杨辰对他说道:“我看乡里安排有领导值班,我刚来,多熟悉熟悉情况吧,让黄乡长回家休息吧。”
胡一光有些意外,这还有不想回城、抢着值班的,管他呢,随便,于是他开着车就走了。
结果到了周六,县里又传来了人事调整的消息,而且是快刀斩乱麻的那种,虽然大多数都是股级升副科,依然在全县引发了轰动,因为调整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每个乡镇每个行局,都有变动。
在杨辰认识的人里面,孙大伟升了副乡长这个不用说,于成朋被调去了经贸委,最奇怪的是杨桂兰竟然提拔为供销社副主任,对李民生来说,这似乎也是一种撇清,谁说我压制杨家来着,看我提拔了多少杨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