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窈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语气痛恨又怀念,她始终无法释怀,是我把孩子打掉的日子,她曾经在我的肚子里待了五个月,只有那么一些时间我知道她甚至连意识也没有,可我就是放不下,太多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我的宝宝没办法出生,你和徐云深是我的哥哥,我的师父背叛我,我的好友因我而死,还有这不明不白的前半生!京窈笑得悲绝,让徐温阳的心也逐渐麻木起来,她说:对不起,二哥,我走不出来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跪坐在她身边良久,最后只是卑微又怅然地说:至少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陪到什么时候,你打算在这里一辈子?京窈抽回自己的手,看他的目光却逐渐温柔,二哥不,阿君,你该醒醒了。就算你一直惩罚自己待在这一天,也救不了我。
徐温阳似懂非懂,然后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将他往后拖,京窈的脸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窈窈!窈窈!他大喊着她,奋力想要抓住她的手,而京窈起身,和他背道而驰,直至消失。
天旋地转之中他的身体好像被碎成千万片,从高空落下散成尘,意识却奇迹般的保留了下来,他逐渐回忆起了许多事。
是了,他中了枪,窈窈为了救他,把自己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他。
徐温阳痛苦得想要嘶吼,却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京窈,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么?
病房内。
朝雨打了个盹,突然被刺耳的急救声吵醒,睁眼一看发现徐温阳的心率跌得厉害,吓得他脸色都白了。
医生!
***
暮晴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洗梨子,之前答应了京窈做秋梨膏来的。
谁知她转个身的功夫,她那气势汹汹的大哥就冲了进来,一把掀了桌上的东西。
暮晴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你吃错药了?
朝雨冷笑道:我问你,二爷的东西呢?
暮晴了然了,却也只是面上冷笑:我怎么知道,我是家主的秘书,又不是二爷的秘书。
你少给我装傻!朝雨这回真的对妹妹动了气:二爷被你们抹了存在还不够,你们还把他从小到大住过的屋子拆了,二爷在外边的房子里面也清理掉,你们心里半点愧疚也没有吗?!
暮晴不耐烦了,那又怎么样?你别在这里和我大呼小叫,既然二爷醒了,你就好好留在医院照顾他就是,有的事轮不到你管。
徐温阳前几日经过抢救,情况一度危险到下了病危通知,却没有一个家属过来看看他,医院请示了徐云深,也只得到一句冷淡的尽力救治。
朝雨实在觉得辛酸,但好在二爷因祸得福,在生死一线中挣扎了出来,反而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今天想给徐温阳收拾点日常用品回医院,谁知回来才发现徐温阳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但显然暮晴是不理解他的,衣物或者生活用品这些东西难道不可以买吗,莫说二爷自己也很有钱,就算是家主在这种地方也不会吝啬,徐家又不是付不起这个钱。
朝雨气炸了,是这个问题吗?
不然呢?
徐暮晴!朝雨觉得自己能被妹妹气出高血压,他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一个黑影撞到了他的头,然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兄妹两定睛一看,发现是个竹蜻蜓。
紧接着一个小家伙欢快地跑进了院子,正是小望月。望月本来是来吃秋梨膏的,可一进院子却发现梨子掉得满地都是,当即就懵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徐暮晴和徐朝雨,然后转身跑回去找京窈。
京窈落后他一小段,笑着接住了扑进她怀里的小朋友,一把抱了起来。
京姐!暮晴顿时笑着打了招呼,却侧过身变了脸色,冷冷地对着哥哥说:你要是敢在少奶奶的面前乱说话,就准备和二爷一起流落街头吧,少奶奶是逆鳞,你知道家主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