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强词夺理,是为了宗门,如今鞠这一躬,是为了自己。”菡萏仙子说道,“我陆菡萏,尽人事,听天命,如此而已。”
说完,她转身就走,竟是再也不管了。
她这一走,五龙山的弟子也跟在后面要走,唯有李溪客向桌案上的通缉令望了几眼,才在考云臻的示意下跟上了大部队。
“成了!”
见五龙山走的干脆,肖楚也随之变得兴趣索然,只见他一张手朝案牍一伸,隔空取走了那张字迹未干的通缉令,对着其他人摆了摆手。
“散了吧,散了吧,没啥可看的了。”
话音未落,他便起身离席,走的毫无留恋。
有了在场修为最高者带头,没了热闹看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撤离,唯有凌玥站在原地,对着云湖侯府的三人微微皱眉。
“大小姐,真是久违了。
满脸伤疤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挡住了凌玥投过来的视线,随着他的嘴巴一咧,脸上的疤痕也像毛毛虫在扭动。
“你该不会贵人多忘事,把我这个可怜虫忘的一干二净吧?”
这么说着,他抬手扯开了衣襟,露出了锁骨往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我这不人不鬼的模样全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的笛音,我也不会沦落到被赶出族老庙的地步。”
“因此,我对大小姐你,可真是日思夜想啊!”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他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凌玥当然认得他。
这人在她那个死鬼爹被雷劈成渣后,指着她的鼻子说魔种难当重任,结果被年仅六岁的她用一首天魔曲送去了鬼门关。
现在想想,只让他溜达了一圈就回来,还不如直接送他去见阎王爷。
凌玥的视线在男人身上一触即离。坐在原位的凌仲文终于在此时站了起来,而之前疯狂向她打眼色的凌湛则安静的像只鹌鹑。
凌仲文迈步向前,步伐稳健。
凌玥站在原地,看着他步步走近。
最终,二人擦肩而过。
“下月十六,就是祖祭。”
男人冷淡的声音从头顶洒下,引来了少女的一声嗤笑。
“叔父,”她轻快的说道,“我就不回去了。”
凌仲文转动眼珠,目光第一次实打实的落在了侄女的身上。
十二年前的她一团孩子气,倔强的不肯向命运妥协。
十二年后的她亭亭玉立,已经学会了嘲弄他们这些“老不死”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