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一个自然凸出的岩崖平地,数十株桂树林立其上,无数乳白或淡黄色的桂花肆意地开着,阵阵淡雅的幽香弥漫,被时而路过的山风采撷,向着远处的山林,人烟处飘散。
“不要总是拘泥于我数你的姿势”平地上一个须发皆白的独腿老人拄着一根奇异的足有小腿粗细,七尺高低的黝黑色木拐,对着不远处一个站在木桩上,双手怪异扭曲向上,两膝微曲,摆着奇怪姿势的幼童沉声道。是他!
陆清心中一动,站立在数百丈远的一处峭壁上,看着两人,老人,正是那天灵族的长老之一。
“你能在三天之内学会爷爷教你的树形桩,这爷爷很高兴,不过这之后的七天来你虽然将树形桩的姿势练到几近完美,却还是不能在这树桩上站满千息的时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老人抚着寸许的花白胡子凝望着树桩上的孙子。
那幼童大概五岁左右,一身白色的兽皮小衣,露出半截肩膀,长得还算壮实,一张稚嫩的小脸十分秀气,此时却有些隐隐地发白「一粒粒晶莹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汇聚在鼻尖,下巴,再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略显焦黄的草地上。
此时听到老人的话,那幼童忙将目光从鼻尖的汗珠转移到老人脸上。”还记得十天前我传授你的无了拳总纲的第一句话吗?”“第一句话一十”那幼童一愣,随即日光一转,口中低吟道:“不动如山,站如树,坐如桩一十”正是爷爷十天前传他的总纲口诀,“不动如山,站如树,坐如彼一一”“如山,如树,如桩?”吟到最后,不禁抬头疑惑地望向老人。
“不错,就是如山,如树,如桩”老人原本有些瀹淡的眼中陡然爆发出一道精光,又瞬间隐没,不过仅仅是这一瞬间的爆发,也让幼童有种面临着刀剑噬体,高山压迫般的庞大压力,身上的衣衫眨眼间就被冷汗浸湿,粘黏在身上,不过还是咬牙撑住,身体摆出的树形并没有发生一丝的错乱。
老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目光,又道:“人体分为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肝属木,脾属土,肾属水,这与人身体之外的天地是由五行融合而成是一样的,人体之内的五行一起融合成了人体内的天地,支撑着人的成长,无了拳分为三大意境,从最低的站如桩到最高的不动如山,就是不停地用体内的五行世界去不断与天地五行相融合,直至再无间隙,不动如山,天人合一。
只见那幼童与}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爷爷的意思是我现在需要领悟的是坐如桩。”
“不错”老人颔首微笑道“我这几天教你的树形正是为这前两大境界所创立的,木行主生,是最贴近天地的,所以树形可以让你更好的感受自己的身体上的每一块**的变化,劲力的移动。当然,坐如桩,并不是说一定要坐着练,只是传达这样一个意思,配以根本的树形桩站着练则效果更好,而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努力将自己全身的劲力拧成一股,与你脚下的树桩连接合为一道劲力,是为聚力,到时,你才算初入无了拳坐如桩境的门径,那些之前教给你的拳法招式才能开始发挥威力,而不只是架子而已。”
“将全身的劲力拧成一股一一”那幼童眼前一亮,这几天来的迷惑仿佛一瞬间被撕裂开来,只见他缓缓地闭上双眼,原本保持的树形姿势开始有规律地颢抖起来,身上的肉块仿佛一条条小蛇一般从头至尾地律动,先前不断溢出的汗水也逐渐停息了,鼻息也慢慢平静下来。
老人的脸上闪过一道诧异,这么快,不过之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楚的神色,不过随即又被欣慰所替代,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幼小的身影。
时间慢慢地过去,早已经超过了千息的时间,此时在看那树桩上的身影,便会惊奇地发现,那身影此刻仿佛和那树桩连成了一体一般,两者的气息是那么的相近,一道道轻微的气流从幼童的鼻中呼出,平缓而又富有节奏,虽然还不是:》分的契合,但也近乎毫无破绽。
半个时辰后,那幼童脸上已隐现汗珠,倏地,只见他睁开双眼,眼中一道几不可察的光晕闪过,张嘴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收起树形桩,从和他三尺的身形差不多高的树桩上跳下,身体轻盈有力,不见疲态。
“好,张弛有度,并不一味地强练下去,天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领悟了树形桩的精髓,好啊,好啊一一”老人看着面前的小小身影,不禁长声感叹道。
而面前被唤作天落的小男孩,则是与之前所表现出的难得的沉稳不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有些微微的羞涩“这都是有爷爷的指点一一”
脸上露出微笑,刚想说些什么,老人脸上突然泛起一层病态的土黄色,并有一股隐隐的青气在额上时不时的浮现“咳一一咳一一”老人嘴角一阵抽搐,不住地咳嗖起来。
“爷爷,你怎么了?快点坐下。”显然老人如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男孩见状并没有慌张,扶着老人在他刚刚站桩的树桩旁倚着坐下。从老人腰间摸出一个青色的粗糙玉瓶,倒出两颗浑圆的淡黄色药丸,药丸散发着淡淡的仿佛这满山桂花般的幽香,只是有些似是而非,似乎还有些其它的东西混合其中。
服下男孩递到嘴边的药丸,老人仅剩的一只右腿盘膝坐下,左手撑着拐杖,右手紧贴在胸前,顿时一股浑厚的气势开始弥漫,不过却很温和,并没有给男孩带来丝毫的压力。
只见老人紧贴胸口的手掌散发出一股赤红的光芒,逐渐地弥漫全身,既而一股热浪从老人身上向四周扩散,初时还只是感觉有点热,到小半个时辰过后,老人周围三尺方圆都被炽烈的红芒包裹,地上原本就已经初显枯黄的草早已消失,只剩下一片焦黄的土地,而男孩原本站桩的树桩,此时也被烧成了一道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可见老人如今身上包裹的红芒是如何的炽热。
男孩则早在老人被红芒包襞之时,就退出了丈长的距离,不过眼睛依旧紧紧地注视着红芒当中面色痛苦的老人,脸上说不出的紧张,深怕老人出什么意外,尽管在他的印象中,老人现在的状况已经不知出现过几次了,至少从他出生,记事开始到现在,是八次,九次,抑或是十次。
“咦?我们的四长老这是怎么了?”就在男孩紧张地关注之时,身后的桂木林中突然走出了两个面带阴骘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左右,当前的一个身着禺猴松软珍贵的尾毛织就的长袍,长相还算俊朗,只是眼中所舍带的不怀好意让这张脸变得极惹人厌。不好,怎么会是他们?
男孩心中一突,他对于眼前的这两人颇为熟悉,或者说是为首的那个少年,炎覃,部落二长老的长孙,七年前进入族内传承之地九炎洞,历时两天半,获得人阶心法炎阳诀,到如今,听说在前些日子已经达到了天人一重天的锻经后期,在族内的年轻一代中堪称骄楚。
当鼓这些都不是问题,虽然平日里失单骄纵了一些,但还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关键就是他爷爷和四长老,两人由于某些原因敌视已久,碍于同族共事,所以并没有什么过浇的行为,但是平日里的磕磕绊绊还是时常发生。因此,对于一些能够落井下石,却又不违反族内规矩的事,还是十分愿意去做的。
而事实正是如此,英丁覃此刻虽然没有表觋出来,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极其的兴奋。
不是吗?今天奉命上山抓几只禺猴为族内即将出嫁的两名族人赠添几件嫁衣,不知是不是秋天的禺猴都比较狡猾,以他锻经后期的修为愣是一只也没有抓到,气恼之余,想起最近爷爷说他的死对头正在半山腰的望月台教他的孙子什么自创的无了拳法。
笑死人了,创立功法那可是最起码天人五重天,养神境界的大高手方能做到的事,就凭那老家伙残废的天人四重天,还是先天初期的境界能够创出什么绝学来,笑话!
所以炎覃抱着路过顺便看一下笑话的意思和他二长老一脉的一名表弟来到了望月台,却不想看到了这样的情景。这简直是天赐良机,炎覃心中暗道,看那老家伏的样子分明就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如果我现在上去助其疗伤,那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