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啊,这音乐,你觉得如何?”当一切雨过天晴后,三个男人一个女子,将变回曾经的两人一狐,跟在阿叔身后,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我在身后问道。
正午时分,魏君安犹如从世间蒸发,凭空消失了,而小白,则是幻化成为了狐狸,跳进我怀里,午饭过后,即将前往落枣村,当我在白日里回头看向木楼时,这里只是空旷一片,什么也没有。
整个晚上,我在一片虚幻中渡过。
同阿叔一起走上田埂,听着唢呐的声音,在农村,这是所有办酒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阿叔带我前来的地方,正是昨天下午我见到那个借木桌的人家。
“在农村,有这东西呀,才算得上是喜庆。”阿叔头也不回,抬头看着半山腰上的仅剩不多人家户的村子,回答着跟在他身后的我的话。
我嘟嘴跟上阿叔,遇到田埂有沟处,阿叔停下脚步等我将我拉了过去,一路上坡下坎,好不容易才走到落枣村的村底下。
唢呐的声音越来越大,时而停止,时而响起,我开始习惯着这唢呐有些刺耳的声音,曾经在秦村,我不是没听过,那时候隔壁有婶婶家办喜事儿,小时候的我和大柱就去捡火炮,并不觉得这声音有什么不适。
当时还会站在人家身边,看着人间的指法,小时候,第一次见乐器之类的东西,就是这唢呐,可而此时我听到的,倒是和曾经有些相似,不过在调上,为何细细听来,会觉得背脊骨发凉,有点像是,森林里鬼迎亲时的声音,凄凉,哀怨……
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三步并做两部跟上阿叔。
农村里的酒席可不如城里这般繁华,只要你有钱,酒店一切都可以为你办好,而农村,靠的都是左邻右舍,除了亲戚最亲的人也就是邻居。
当我再次见到林二时,林二看着我惊讶的目光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我的大妹子,你可总算是来了。”刚到林二家,还是玉祥婶子先看到我,正在我和林二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玉祥婶子已经来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此番,在外人看来,我就是玉祥婶子家的亲戚。
我不知道玉祥婶子为何见我就这般的客气,也许,在落枣村的村民们,都是那般的好客。
“瞧我这记性,来来,里面来坐。”正在我思考着玉祥婶子好客这一丁点儿时间的时候,玉祥婶子眼尖,许是瞧见了我那么一丁点儿的沉默,话风一转,就连还在疑惑的主人家林二也顾不上,直接将我拉进了林二家的院子。
院子里人倒是不多,从邻居家借来的桌子十来张,已经布满了整个院子,大婶们成群结队坐在水龙头底下,外人看来,倒是都在里外忙活着洗碗洗菜,其最真实的内情,倒是几个姨妈姊妹的围在一圈,讨论这家的媳妇终于嫁了出去,那家的小子又从外地忽悠来了一个美丽媳妇,张大妈的猪养的肥壮,王寡妇又和乡里的某位“官。员级”人物之间又闹出了什么绯闻。
来来往往忙活着的男人们偶尔和洗碗的女人们闲扯了几句,再去厨房里转悠上一圈蹭得一两口吃食。
林二家,今天正在嫁女儿。
虽没有佯装得太过于高调,可这氛围还是彰显了喜庆。
唢呐的声音瞬间响起,我心里一惊,转眼大门前唯一的那桌看过去。
吹唢呐的那两个人,不,此时,或许我不应该称之他们俩为人……
076十六岁的新娘
声音越来越小,他渐渐回头。
“阿,阿叔。”我在心里喃喃叫道,因为吹唢呐的两人,已经对上我的双眸。
“你先和小白去办喜事那户人家,我去办点事,稍后就来。”这是在刚进村口时阿叔对我说的话,以至于为什么我顺着唢呐声音找到林二家时,恰巧遇上站在院子门口目送自己的亲家,女儿未来的公婆的林二。
阿叔此时不在,身边只有玉祥婶子,当那位身着蓝色布衫的男人回头看我时,他的右眼珠子随即掉落,我看到白色眼珠子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那唯一的黑色瞳孔,正直直的看着我,幽怨,仇恨……
“秦越杨,你到底在哪里?”心里咯噔一声,眼珠子滚落在我脚边,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将会钻入我的脚底,随后破裂般,而我的阿叔,还没有赶到,任凭我一个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我在心里怨着阿叔。
一阵微风拂过,撩起我的长发,他仅剩下唯一的一只眼,伴随着那只已经没有了眼珠子的眼眶,正对着我,嘴角上扬。
“啊——”一声短暂急促的惊呼声,我终于叫了出来。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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