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惠玉是来接替钮钴禄氏的,乌拉那拉氏之所以没有弃到钮钴禄氏,无非就是因为惠玉还未成事,若真的成事,钮钴禄氏算什么,这后院的其他人怕是统统都要给她让道。这一点钮钴禄氏看得清楚,这才换了态度,反而是一旁的郭氏,好似看不到这暗潮汹涌的一幕,忍不住率先开口道:“这武庶福晋端是得宠,却不想想这后院又不只她一个!”
“那又如何!”乌拉那拉氏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茶盏和桌几发出的声响仿佛敲在人心上,“她得宠是她的本事,你们若是有本事,我也不拦着!”
得,这是又要想要名声,又想要她们这些人帮着找茬出气!
钮钴禄氏虽不想正面得罪武秀宁,但她不能一直这样干等着,若说她刚入府时,身子骨还未长开入不了爷的眼,那现在时隔三年,她也是窈窕少女,到了可以承宠的时候,便笑着说道:“武庶福晋历来少与咱们这些人交往,如今天气正好,恰是赏花品茶的好时候,不如福晋借着这个机会,让婢妾们都好好长长眼!”
这话一出,不仅乌拉那拉氏心中熨贴,也给了一个正当的理由。
乌拉那拉氏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便派人走一趟揽月轩吧!”
武秀宁本以为这后院的女人应该都习惯了胤禛对某一个人的偏爱,毕竟李氏当年的宠爱,虽然达不到专宠的地步,却也实实在在地压了所有人一头,如今换成武秀宁,其架势比之李氏虽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套路相差无几,她便以为时间长了,都应该接受才是,可事实是这些人能接受其一,却不一定能接受其二。
后院上下的人都对武秀宁不满,大概是因为她的身份没有李氏高,行事又没有李氏那般直白霸道,所以即便有人吃亏,却总会因为她柔弱的外表产生一种她很好欺负的假象。
武秀宁因着晚上睡得早,早上起来的也还算早,当然,这只是相较平日里的日上三竿,而非其他人。
用过早膳,武秀宁问了一下弘昱这几天的情况,她这几天把心思都放在胤禛身上,多少还是有些忽略儿子的,虽然谈不上补偿,可儿子的近况她必须知晓,毕竟这后院的女人一旦狠起来,可不管孩子是否无辜。
正说着,守在门外的百合就走了进来,轻声道:“主子,福晋那边派人过来,说是福晋明日要举行赏花宴好,特意派人前来请主子前去。”
武秀宁闻言,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嗤笑一声道:“这还真是叫人惊喜呢!”
乌拉那拉氏可不再是她进府时那个独揽大权的福晋了,之前一个小小的赏花宴,不仅差点毁了她们这些人的身子,还差点逼死乌雅氏,闹成那样,差点不能收场,却不想事隔几年,她倒是重振其鼓,再次办起赏花宴来。
果不其然,真正心狠的人永远不会记住她给别人带来过怎样的伤痛,她只会记得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主子,福晋这又打着什么主意!”澜衣对于乌拉那拉氏最为防备,论后院谁最让人不放心,澜衣一定会回答乌拉那拉氏。
“她还能打着什么主意,不过就是觉得我气焰太高,破坏了她的计划,毕竟这小乌拉那拉氏入府,可不是真的为了小住,而是为了咱们爷!”武秀宁语带讥诮,明显看不上乌拉那拉氏姑侄的一番作派。
“主子要去吗?”澜衣有些担心地问。
“为什么不去?有些人没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咱们过去凑个热闹,也好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美人,居然让福晋这般有底气。”武秀宁冷笑一声,心里反而开始期待起明天的赏花宴了。
次日清晨,武秀宁醒来的用过早膳,便问起胤禛的行踪,得知他半夜才回来,便知他口中所谓的忙碌是真忙,不管是为什么事,至少短时间内,他是不会进后院的。
难怪乌拉那拉氏这般急切,想来是被胤禛拒绝的多了,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用过早膳,武秀宁就开始准备,日常她并不喜欢隆重的打扮,很多时候甚至避其锋芒,但这一次她却不想再避让,毕竟她是过去拆台的,不是过去捧场的,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才对得起乌拉那拉氏这精心准备的一场宴会。
澜衣站在梳妆台前,将所有的首饰都好好挑了一遍,恨不得将武秀宁打扮成天仙,却又心有顾虑地道:“主子,今日也算是福晋的主场,主子这般过去,只怕是要扎福晋的眼。”
武秀宁听了她的话,顿时笑了起来,伸手的瞬间拿起梳妆盒里胤禛前不及才送她的红宝石簪子插在发髻上道:“我就算是不这般打扮也扎了福晋的眼,与其委曲求全,还不如肆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