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魔教女杰正在树下犹豫之际,魏炳便被那时有时无的杀气给惊醒了,心下猜测是她,也不惊动,只是默默放下背篓,随时准备跃往别树枝头。等到某个刹那,他心头微动之际,就只见苏月起一掌拍断了树干,他摇晃一下,终是未脱身。
魏炳随着树干缓缓倒地,自然提前脱身,毫发无损,然后背篓就遭老罪了。
苏月起一脚踢中,察觉不对,等到惶急之下要再出脚之时,魏炳已是好整以暇,单手便抓住女子道姑脚踝,然后掀了后者一个底儿朝天。
嘭的一声,苏月起仰面倒地,只是靠着腰弓发力并未彻底仰倒,而是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儿。
魏炳就知道这仇打发了,口中疾呼大师救我,便朝着大师打坐念经之处跑去,只是沿途似被什么绊了一下,就被后面的人飞起一脚踹在臀部,连滚带爬来到大师跟前。
大师自然有略微留意这边动静,睁开眼来,便见魏炳匍匐在自己身前。他想了想,伸出手来,慈祥的摸了摸后者的狗头,温声安慰道:
“倒是不必行如此大礼。”
魏炳眨眨眼,察觉那道姑已到身后,也顾不得旁的,向前抱住大师膝盖,半是做戏半是真挚道:“炳飘零半生,未遇得谁待我如家人,大师若不弃,炳愿拜大师为义父!”
大和尚也是没见过这阵仗,早先倒是有迷途浪子幡然悔悟,抱着他大腿哭诉悔过的,这抱着大腿攀亲戚,倒是头一遭。
身后跟来的苏月初:“……”
她倒是无所谓此事,反正大和尚在这,她也不大能下重手,顶多是让后者些微领会些皮肉之苦罢了。大和尚也绝无可能把他时刻带着身边,哪怕真成了什么义父子,可终归是佛门行僧,至于落单之后的魏炳,哼。
她已经开始在期待,后者像这般跪她身前摇尾乞怜了,至于奖赏……倒不会是大师这般笑摸狗头,少说也得使上家伙什,方显得她疼爱有加不是么。
而此念一起,心中微动,倒是领悟了为何有的师门长辈,私底下最喜用鞭子。
可不是为了方便么?
呸呸呸!
魏炳见大师面有苦色,方才想起后者本为行僧,自然持斋戒禁令,按此前见闻中佛门行僧规矩法度之森严,如何能有俗世关系羁绊?于是便想着,如果大师不好意思,他也就悄悄揭过此事,省得日后两人相见尴尬。
却不想大和尚苦思良久,忽然眉头一展,温和说道:
“既然如此,老衲便收了你这个义子。”
说罢,他又拿慈祥的目光看魏炳身后的道姑,后者连忙退了两步,对上大师目光,瑟瑟发抖道:
“大师,我已有师门长辈,家中父母也尚在……”
大和尚:“……”
魏炳恭敬且开心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不待大师伸手搀扶,已是一个转身蹲在了大和…蹲在了义父身侧。
他诚恳建言道:“义父,此人断不可容留。”
苏月初:……改口得还真快啊你。
大和尚却是浅浅一笑,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接着对那道姑言:
“既已上山修行,当铭记此身已非俗世身,非俗世人,不然沾染红尘久了,于修行不利。u0010”
魏炳在一旁听得此话,亦是微微点头,只是不明白大师说这些干嘛,不过想来也是在点她了,让她不要记恨过往种种。
大师又言:“俗世自有俗世的规矩,你们下山前,师门长辈或许并未提及,可不主动干涉尘间事乃是诸教定则,毋论正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