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来!”
朱瞻墡原本想随着自家老哥下达命令,有士兵听命离开大部队的时候随着离开,但奈何三千营的训练从来都是井然有序的。
朱瞻墡算是个异类,而他这个异类一动,就带动着整个三千营的前进队形发生了变化,所以朱瞻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爷爷让你随我一起追击,不是要为难你,而是要平息文官的不满。”
“我大明朝的稳固,文臣武将缺一不可,而你昨日的话无疑是给武将打气,压制文臣。”
“爷爷深知这一点,所以才让你随我追敌,因为你是皇孙,文臣们不会太过分,再加上你平日里养尊处优是谁都知道的,所以经此一事便可平息文官不满,也让武将收敛。”
“我知道你难受,但难受也得忍着。”
“生为朱家子孙,即便你不是我,不需要承担那么多,但你也有你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
一边控制着胯下战马,一边听着自家老哥的“教育”,朱瞻墡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他哪里不知道这是老爷子的均衡之道?要知道他可是玩儿商业的,正所谓殊途同归,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儿的法子朱瞻墡也不是没用过,也没少用。
因此,他不是不满,也不是忍不了,而是在后悔!
后悔自己干鸡毛要趟这摊浑水,昨儿个让老爷子自己烦恼不行吗?自己明明是个运粮的,操这个心干鸡毛!
然而,后悔之所以是后悔,就是因为这都是无法挽回的。
屁股的疼痛已经开始朝着麻木的方向转变,朱瞻墡咬了咬牙,双腿猛地一夹,催动胯下战马跟上了自家老哥的速度。
……
日渐西沉。
胪朐河畔,乔巴山下。
朱瞻墡坐在马背上,看看面前的乔巴山,再看看地上被踩得不成样子的草原,最后看了看乔巴山南边的隘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三千营,大明的王牌部队之一,可以说在骑兵方面的资源,大明首先都会倾注在三千营的身上,剩下的才会给到五军营。
而每年耗费大明大量人力物力的三千营显然并没有辜负老爷子的期望。
阿鲁台素来是以滑溜闻名,算上这一次,老爷子已经是第三次御驾亲征了,如果再算上此前鞑靼掠边时与大明的冲突,大明与阿鲁台交锋的次数已经超过五指之数了。
但即便如此,明军却从未能够做到擒获阿鲁台,甚至俘虏都很少。
比如这次北征,从出发到现在已经五个月了,明军所取得的战果不过是十余名俘虏,然而这些俘虏还不是阿鲁台麾下的士兵,而是兀良哈三卫支援阿鲁台的。
但现在,三千营却做到了,他们死死地咬住了阿鲁台的尾巴,直到把阿鲁台逼进了这乔巴山的山坳里。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
乔巴山中间的山谷可以说是四面环山,唯一的入口就是南边的这个小隘口,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是在胪朐河畔,有一条溪流发源自乔巴山的山谷内,汇入胪朐河。
很明显,阿鲁台是打定了主意要用拖字诀。
明军如今并不知道阿鲁台有没有在这乔巴山内安排一些口粮,但即便是没有,光凭着杀马也能扛上一到两个月,再加上山谷内有溪流……
一个月可以,但如果是两个月……明军还真耗不起。
先不说时间马上进入七月,草原将要进入白天酷热晚上寒凉的时期,就说粮草的消耗,明军就拖不起。
要知道,粮食运到战场,损耗要超过两成,也就是说十万石粮食,光是在运输途中就得消耗和损耗超过两万石。
怎么可能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