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老爷子任命为市舶司提举之后,朱瞻墡就没闲下来过。
市舶司其实是一个很庞大的官方组织,此前朱瞻墡对市舶司不是很了解,直到接任了市舶司提举之后他才知道市舶司的事务有多少。
大明的市舶司,在设立之初的时候其实并不是为了下西洋,而是为了接待前来大明朝贡的各国使臣。
比如广州的怀远驿,最初是为了迎接占城、暹罗、满剌加等国的使臣。
泉州的来远驿,最初是为了迎接琉球王国等国的使臣。
宁波的安远驿,是为了迎接朝鲜、倭国等国的使臣。
后来到了永乐年间,随着下西洋这项伟大的事业开始落实,再加上第一次下西洋时大明的国都还在长江畔的应天府,所以坐落于长江出海口的太仓刘家港就成了市舶司的总部。
这一点哪怕是在大明迁都顺天府之后都未曾改变,因为郑和后期下西洋的时候往往都是在年末或者年初出发,那时候的北方正是冰雪封河的时候。
初次接手市舶司事务的朱瞻墡一时之间被繁多的事务给搞得猝不及防,好在朱棣提前做了准备,派了人过来分割朱瞻墡的工作,将接待使臣等工作分了出去,让朱瞻墡专心负责下西洋事务。
只不过……
“我哪里惹到这位大爷了?”
慈庆宫内,朱高炽一家正在吃晚饭,朱瞻墡端着饭碗发着牢骚。
因为距离船队出发的时间还早,所以朱瞻墡没有着急去太仓刘家港,而是将船只修缮的工作交给了郑和,他则是留在了顺天府,准备采购下一次下西洋的货物。
“怎么了?”看着发牢骚的儿子,朱高炽很是不解。
“还不是爷爷派来的那个于谦!”朱瞻墡闻言碗筷一摔,气得吃不下饭。
“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他今天第一天到市舶司报道,对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特么我之前都没跟他照过面啊!”
……
朱瞻墡心里很是委屈。
这位于少保去年才高中进士,此时的他还没有正统年间的那般风光,更没有土木之变时的果断,现在的于谦,还是一个刚入仕途的菜鸟。
不过即便如此朱瞻墡也不打算开罪他,毕竟这样的人只是缺少磨砺罢了,距离一飞冲天只是缺少一个成长的过程。
更何况,这样的人有益于大明,他干嘛要去开罪这种人?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觉得就有效果的。
朱瞻墡没有开罪于谦,处处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是于谦不知道怎么了,在见到朱瞻墡就好像是吃了枪药似的,处处跟朱瞻墡作对,好像朱瞻墡把他的九族给消消乐了一样。
“这个啊,我知道。”听到于谦二字,朱高炽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嗯?您知道?”朱瞻墡闻言一愣。
不对啊,于谦真正崭露头角是在宣德元年,也就是三年后汉王朱高煦叛乱的时候,自家老爹怎么现在就注意到他了?
一个新科进士,值得这么注意?
“当然知道了。”朱高炽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毕竟,敢在赐宴三家的宴席上大骂你爷爷穷兵黩武的人,他还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