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新偷偷地牵住她的手,黑瞳里,柔情汹涌。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是幸运的,两心相许,情投意合,得结良缘,才是人生最完美的圆满。
凤眸流转间,她唇角勾起了幸福的弧。
“水姐姐。”蒋欣蓉抱够了水云锦,终于注意到旁边还有人在。“上回那块玉佩……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不见了,我……咦!”话说到一半,她的目光被水云初腰间悬的那方盘龙佩吸引住。“这不是你借我的那块玉吗?”
她什么时候把玉佩借人了?明明是蒋欣蓉硬抢走的好不好?水云初暗暗翻个白眼。
“蒋姑娘是吧?这方玉佩是我让人去拿回来的,毕竟,它意义不凡,不能随便落入第三者手中。”艾新的声音异常冰冷,带着一种尊贵和蔑视群雄的霸气。
蒋欣蓉一向骄蛮,天不怕地不怕,却也被吓了一跳,一溜烟地躲到了水云锦身后。
水云初好奇地看着艾新,认识这么久,头一回看他端起皇族的架子,很威风,却也很诡异;他不会又想搞什么花样吧?
“哈哈哈,水丫头成亲,怎么能少了伯伯我呢?”蒋老爷大笑着走过来,一步抢进,瞬间戳破了那僵凝的氛围。
“蒋伯伯。”水云初和水云锦急忙行礼,就连艾新也矜持地点了个头。
“这位必是丫头的未婚夫君吧?哈哈哈,果然一表人才。”蒋老爷表现得很粗豪。
“不敢当。”艾新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蒋老爷却丝毫不以为忤,仍叫下人将一箱箱的礼品抬进水家。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艾新。”
“很特别的名字。”
“再添几个字想必蒋老爷就耳熟了。”
“是吗?却不知要添什么字?”
“蒋老爷以为呢?”
水云初悄悄地横他一眼。你们打什么机锋?
艾新不着痕迹地拍拍她的手,要她稍安勿躁。
蒋老爷的视线转向悬于水云初腰间的盘龙佩。“这大概就是那方闹得我蒋家天翻地覆的盘龙佩吧?水丫头不知道,为了它,蓉儿可将府里的下人打杀了半数。”
“啊?”水云初惊呼,望向蒋欣蓉。
“那……他们没把门看好,让偷儿进来将水姐姐的玉佩盗走了,所以我……”蒋欣蓉说到最后,怨怪的视线溜到了艾新身上。
艾新毫不在乎地伸手,捧起那沉碧盈绿的玉佩。“世间唯一,真龙独享,它,只能配在它的主人身上,却是不得外流的。恕我冒昧,蒋姑娘,有些东西是不能乱拿的,否则哪怕你背后势力再强,也会召来灭门大祸。”最后几个字仿佛自齿缝里吐出。
蒋老爷双眼微眯,精光迸射。他注意到了,那方盘龙佩不止是神似,而是真正形神俱备的五爪真龙玉佩。民间也有器皿、织画什么的,喜欢用龙做装饰,但没人敢用上五爪龙,因为那是当今天子独享的。
艾新——是爱新觉罗吧?皇上居然来到了江宁!
早先听闻江宁半数官员往水家送礼时他就纳闷,水家已不复当年首富盛景,还有什么值得这些官员奉承的?但巴结的对象如果是皇帝,那一切就有了答案。
而听艾新的意思,好像早知蒋家的靠山是平西王吴三桂,并且对平西王的印象不是很好。难道削藩不止是传闻,皇上真的想平三藩?
他的脑子整个乱了,只想着要怎么把这消息通知王爷?如何扼杀一场弥天大祸?
水云初一直注意着艾新,已能确定他在谋划着什么,但细节却不清楚,只是心里隐隐起了不安。
蒋氏父女离开后,水云初便将招呼客人的事丢给水云锦,拖着艾新来到后花园。
“你又想搞什么鬼?”不拐弯抹角,她直接要答案。“你认识蒋伯伯吗?你跟他说的那些话有何隐喻?你为啥要恐吓蒋妹妹?”
艾新失笑。“云初,我刚才讲的话还不到一百句呢,哪能藏着这么多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