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子在汉威身边张罗着伺候,还故意逗了悲伤欲绝的汉威开心说:“小爷,黑子看来比你幸福多了,比起小爷,黑子昨天挨那两下是挠痒痒了。”
胡伯回来听了,敲了黑子的头嗔骂道:“打脊的混小子,又給你你脸了。还有心思跟小爷取笑。”
胡伯忙吩咐小黑子搀扶跪在地上浑身抽搐的汉威上床去休息:“老爷出去了,小爷快歇歇吧,伤成这样。”见汉威倏然落泪不动,胡伯劝他说:“小爷,大爷他这脾气,气消了就过去了。”见汉威仍不吭声,又说:“威儿从小是个乖孩子,不会这么不知进退的。胡伯这去給你请那个洋大夫来。”
“我哥吩咐过请大夫吗?”汉威冷冷质问。
“这个~”胡伯语讷了:“大爷走的匆忙,怕是忘记了,怎么会不请大夫呢。”
“胡伯~害我。”汉威痛苦的说:“哥没说,定是在罚我。若是请了大夫来,反招惹他嫌怨我。”
“小爷,不兴这么怄气,胡伯这就去打个电话请示下大爷。”
“胡伯”,汉威竭尽气力的喘息着嚷道:“别管了,我没事。难不成还让斯诺大夫再看我这没脸的样子么?”
屋内就剩下汉威和小黑子,汉威吩咐他反锁了门。
“小爷,我給你上点药吧。”小黑子抖落出一盒止血的白药、纱布。
“搀我起来。”汉威咬着薄唇,颤抖的手抓紧小黑子的胳膊试着起身。
“爷,你别动,黑子背你回床上。”
“扶我去浴室。”
“爷这是?”黑子恍然明白,敲了自己的头说:“糊涂糊涂,爷别动,黑子給你拿夜壶来。”
汉威狠狠瞪了小黑子一眼:“扶我去冲洗一下。”
小黑子吓得没瘫在地上,惊噩得张大嘴哆嗦着问:“小爷,你没说胡话吧。”,边伸手去探试汉威的额头:“娘呀,好烫手。”
“哪里来的废话!”汉威甩开他的手,猛运足全身气力摇晃着欲起身,又体力不支向前跌去,小黑子眼疾手快冲上去扶住他。
小黑子不知道这个任性的小爷又要搞什么鬼,真若是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沾了水,小爷不疼晕过去才怪。
眼泪流了下来,小黑子知道小爷的脾气跟司令大老爷这点上十分象,说一不二,认定的事情没个回头,这回肯定也是拗他不得。
“小爷,黑子扶你去。”小黑子边扶他艰难的挪向浴室边试探问:“你去~~去冲水?你的伤~”,
被汗水、血水、泪水浸透的汉威负气的笑笑,说:“就是死,总也不能这么脏着去吧。你知道我怕脏的,你不让我冲干净,我会难过死。”
小黑子抽着自己的嘴巴说:“爷,爷你别开玩笑了,你这伤口在流血,沾了水还不~,你~~还是象往常,黑子拿毛巾給你擦洗吧。”
见小爷汉威不容抗拒的阴冷的目光,小黑子也无奈的哭了:“小爷,司令折磨你还不够,你自己何苦折磨自己呀。”
往常,大哥动家法打他是司空见惯的事。大哥下手重,但心里对他是怜爱的。都这么大了,负气撒娇耍赖,也还是他惯用的应付大哥的招数,在大哥面前,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此刻,汉威不知道那种感觉怎么就寻不到了,而取而代之的反而有些死而后快的情绪。
“太太。”玉凝刚放下露西的电话,候在一边的胡伯就试探的问:“太太,是不是給小爷请个大夫来呀?”
玉凝纵了眉惊异的问:“怎么还没请大夫吗?”
胡伯犹豫着:“大爷没发话。”
“大爷忙忘记了,你怎么也糊涂?”玉凝又急又恼。
气息奄奄的汉威被小黑子从浴室扶出来,依旧坚忍着跪在地上,将将冲洗干净但伤口仍然渗着血。虚弱的汉威瘫跪在地板上几乎说不出话,门口传来敲门声:“怎么锁了门?开门。”玉凝姐的声音,杨家孩子的卧室是不许锁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