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愁容满面,银甲在烛火的摇曳先反出点点光亮,自从接到让他进军青州的军令,可是把他给愁坏了,
终日提心跳胆,佩剑不离手,甲胄不离身,真是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元才将军,切勿如此担惊受怕,主公将此事交托给你,足以证明你统军之才,”,
荀谌微微一笑,将手中茶盏放在桌案之上,
“在下才疏学浅,尤其是兵法战阵一道,涉猎更是不多,归根结底,此战还是要以将军为首,”,
“再者说来,凭借着将军和主公的那层关系,即便真出了什么纰漏,恐怕也未必会真的重罚将军,既然如此,将军何不放手而为?”,
荀谌这话说出,高干脸上的纠结之色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还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和袁绍到是有些亲戚,真要论起来,他算是袁绍的外甥,可这非但没有令高干心宽,反而更加惆怅,
这其中的弯弯绕,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若是其余将领败了,最多也就是挨顿骂,领上几十军棍,再严重些无非也就是降些军职,
可他要是败了,马上就会被扣上个有辱门楣的帽子,袁绍将四世三公的名头看的比命还重,哪里会轻饶过他,
荀谌见高干闭口不言,立刻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轻咳两声,转开话题:“元才将军大可不必如此忧愁,”
荀谌端起茶盏,喝上一口,眼见高干视线移到自己身上,这才不急不缓,继续说道,
“主公给的军令是让我们进军青州,袭扰平原,却不是攻城拔寨,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
“还请先生解惑!”,
“虽然不知这计是何人所献,但真正的胜负,不在青州,而在东光!”,荀谌走到地形图前,
“将军完全可以先取乐平,若是敌军前来迎击便退回阴安,转头再取清河,只要能引得那吕布率军回援,咱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妙哉,妙哉!”,
高干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荀谌这话着实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先生大才,等到此战结束,定当设宴款待先生!”,
“那就多谢了。。。。。。”,
看着此时松下一口气的高干,荀谌拱手告辞,走出大帐,
皎洁的月亮孤零零的挂在夜空之上,
荀谌慢步走着,心中思绪万千,
他献上的法子,说白了就是避敌所长,刘备麾下其他人有多厉害,他暂且不知,可他那族侄荀攸正在刘备麾下任职,
同为荀家之人,别人或许不晓得荀攸的厉害,可荀谌哪里不知,自小他便常常被拿来与荀攸比较,
他们二人,
一人识大体,知进退,辩才无双,
一人通军略,善奇谋,奇策惊人,
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若是平日里相见,他荀谌自负才气绝不照他荀攸差,可这沙场争锋,任他如何自负,也只能自愧不如,
可他不能说,可不敢说,
高干在统军上的确有些本事,可性子急躁,不够沉稳,若是连他荀谌都乱了,这仗恐怕也不用打了,
昂起头颅,
荀谌看着天上孤零零的月亮,
长叹一声,
“真不想领教公达的奇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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