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得了命令,立刻提剑领着长歌和小凤远离吊桥,而吊桥上空,独狐桀的身子早和百里流疏的身子纠缠到一起去了,剑气所到之处,击落一地的翠竹枝干,竹叶翻飞连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冷飕飕的内劲互相碰击,连带的寒气浸透长歌的衣衫,只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发不清谁胜谁负,心内焦急的问:“红袖,他们究竟谁的本事大一点?”
红袖亦紧张的注视着主子的打斗,轻声回了一句:“目前不分胜负。”
而另一边,独狐桀的手下和百里流疏的手下也杀到一起去了,一时间竹林里只见剑光飞来扫去,兵器击撞的响声,长歌握紧儿子的手,心里默默的祈祷,流疏,你一定要打败那个男人,把我们带走,心里正在默念,只觉儿子好半天没有声响了,手里摸着的是火热一片,心内大骇的低头一看,儿子紧闭着眼,脸色赤红一片,牙关紧咬着愣是没有发出一声响,长歌惶恐的大叫一声:“尘儿,尘儿,你怎么了?别吓娘啊?”
场里打斗的人一下子停住了手,百里流疏一提气落在长歌身边,伸出手试控轻尘的鼻息,还好,只是毒发了,月色中长歌抬头愤恨的瞪着远处的独狐桀,冷硬的咬牙:“我阻咒你下十八层地狱,都是你造的孽,害了我儿子,我一辈子都不希望看到你,”旋身飞扑到红袖的身边拔出了宝剑,横在自已的脖劲处。
长歌的动作吓了百里流疏一跳,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激烈,忙放柔声音:“蓝儿,放下剑,小心那剑锋伤了自已。”
“长歌,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一次,”另一边的独狐桀看长歌如此绝决的神情,奋受打击,急怒攻心,哇的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晃了两下,他手下的侍卫刀光和剑影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担忧的问:“爷,你没事吧。”
长歌此时哪里理会这样的男人,沉声开口:“你今天让我们走,要不然我们娘俩就死在你的面前,”说着一用力,纤细的脖劲处已冒出血迹,两个男人同时开口:“长歌(蓝儿),”独狐桀不敢再逼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个性有多绝决,只怕今日他再坚持,只会逼死了她们两母子,手一扬示意刀光和剑影:“我们走,”眨眼之间眼前空无一人,只留下摇晃的翠竹,和一地破碎的枝杆。
等独狐桀走了,长歌手一软长剑跌到地上,整个人瘫软下来,百里流疏一伸手抱着她的身子,顺带搂紧轻尘,看来今夜他们是走不了了,还是找个地方过一夜,明早再走吧。
百里流疏带着长歌和几个手下住进乌镇的客栈,说是客栈,其实就是一家民舍,主人家是平常的庄家人,见一行人来住宿,高兴的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客人,客栈里总共三个房间,两个手下一间,两个婢女和小凤一间,另剩一间给长歌和百里流疏,人家把他们当成夫妇了,长歌尴尬的不知说什么才好,用了晚膳,大伙儿盥洗过后,各人都进了房间,百里流疏叮咛大伙小心一点,怕夜里再有什么动静。
长歌和百里流疏呆在房间里,不知该怎么相处,虽然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扑倒一个男人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看着这样俊美帅气的男人,还是脸红心跳加上手脚无措,幸好房间里多了个儿子,才让她稍微自在一些,低头看儿子的脸色,已经慢慢的退去他的潮红,呼吸匀均了,长歌松了一口气,可是究竟要发多少次毒呢,每发一次就加重了儿子的病情,心内不由紧抽着,自从儿子中毒后,她身上的每一根弦都紧绷着,生怕失去他。
“好了,你们娘俩睡床上吧,”百里流疏坐到雕花小圆桌边倒了杯茶水,长歌坐在床榻边打了一个吹欠,心里过意不去的开口:“那你睡哪里?”难不成让人家坐一夜,这好像挺过意不去的,心下思索了一圈,掉头打量房间,只有雕花小圆桌,几个雕花圆凳,一张床,轻纱帐,绸棉被,雅洁素净,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百里流疏看长歌想睡又过意不去的表情,邪魅的逗她:“要不然我们睡一起了,”长歌忙站起身摇头:“哪怎么行?”百里流疏爽朗的一笑,长歌知道他是逗她的,倒不好意思了,偏偏儿子这时候醒了,拉着她的衣袖,咬着牙轻哼:“是不是想吃人家的豆腐,”长歌咬牙:“你个臭小子,醒了就没好事。”
百里流疏走进楠木床,长歌忙让开一步,这男人不会真的要和她睡一起吧,她可不是很随便的人,一只手紧拽着自已的衣襟,想着待会儿该如何义正言词的拒绝他,只见人家目不斜视的越过自个,伸手一拉轻纱帐,扯出长长的纱条,一扬手,纱帐的两端分别系成窗栏上,旋身跃上去,就像变戏法一样凌空而卧,浅浅的声音传来:“好了,你们也早点息着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就这样?长歌还像白痴一样抓着自已的衣襟呢,儿子促狭的眨眼,究竟谁比较色呢?不过这男人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就这么睡卧在一根纱条上,天哪,这究竟怎样高超的功夫啊,感叹一番,脱衣上床安寝。
本以为和一个帅到爆的男人共处一室是一种煎熬,最起码是睡不着觉想入非非的,谁知她头一倒到枕头上便呼呼大睡,就连人家立在她的床头上都不知道,百里流疏疼惜的看着长歌,她是一个倔强而别样的女人,有时候单纯,有时候可爱,有时候又很麻烦,但是每一种她都是别样的风情,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定定的看着她,轻尘轻声的说:“如果有一天尘儿真的不在了,希望你替尘儿照顾她,一定要很爱很爱她,让她忘了尘儿,”百里流疏轻敲了小家伙的脑袋一下:“不准胡说,我也不希望让你有事,我们会解了你的毒的。”
第二天一早,长歌早早就醒了,抬头看百晨流疏依旧保持着昨天的姿势,不由得惊叹:“儿子啊,赶明儿个你也学学这本领吧,实在是了不得,一根绳子睡了一夜,你说若是给他一床被子要睡多久呢?”
百里流疏好笑的跃身跳下绳索,收起纱条,准备一番离开乌镇。
众人用了早膳,简单的米粥,几样山里的野菜,因为马上要赶路,百里流疏建议大家多吃一点,长歌也给尘儿喂了一小碗,因为尘儿已将近七个月了,虽不能吃干食,但已能吃一些流食了。
因为马车和马被独狐桀给撵走了,所以又现买了几匹马,一行人终于离开乌镇往毒王峰而去。
毒王峰距乌镇二百里,如果不出意外,三天的时间便到了。
夺子大战卷 055毒王峰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往毒王峰赶去,虽然百里流疏建议休息一会,但是长歌坚持抓紧时间赶路,大家都知道她心急儿子的毒,三天的时间里轻尘又发了一次毒,他的毒每隔两天发一次,一次比一次的时间长,每一次长歌感觉自已死过去一般,她宁愿那毒发在自已身上,也不愿尘儿有一点事,所以这三日里她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身心疲惫。
幸好百里流疏一直细心的照顾她们娘俩,他是个温柔又贴心的男人,本来以为独狐桀一定会再出现的,却谁知一路上也没有见到他,可是百里流疏知道有人跟着他们,但是因为着急往毒王峰而去,也就未加理会,就算他跟着他们又怎么样,现在的前提是解了尘儿身上的毒。
赶到毒王峰时,天色已晚,高大的山峰远近望不到头,雾气缠绕,满山的郁郁葱葱,抬头见天,低头见山,根本看不见一条进口,只能见到阴幽幽的空隙,透着月光的斑驳,令人心生畏惧,长歌焦虑的望了一下夜色,看来今夜是无法进山了。
“我们先在外面找一处干净的地方过一夜吧,明天一早进去,”百里流疏低头柔声和长歌说,长歌点头,一行人在山外面找了处空地,点起柴火,靠山的地方最多的是猛兽,这些猛兽最怕的就是火光,众人围坐在火堆边,夜凉薄如水,长歌不禁抖索的缩了一下肩,百里流疏脱下外胞披在长歌身上,红袖取出干粮,众人简单的吃了一点,长歌几乎没吃,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样的命运等着她们,心内更多的是对流疏的愧疚,如果明天出了什么事,她究竟欠了这个男人多少东西?
百里流疏的视线对上长歌,琉璃眸底一片晶亮,伸出手握住眼前的柔夷,嘴角上扬起笑意,梨涡深深的陷入。
“蓝儿,别想太多,我是无怨无悔的,虽然我贵为一个皇子,很多事都是手到擒来,从来没有我想要而得不到的,但是这世上很少有我要的东西,现在我只想要你和尘儿。”
长歌眼里潮湿一片,原来这就是喜欢,她听了他的话,心里充满着满满的感动,幸福盈在心头,从前世到今世,自已还未真正的谈过一次恋爱,去喜欢过一个人,现在她知道自已喜欢这个男人,喜欢离爱已经很近很近了,如果她们明天能走出毒王峰,相信她一定会爱上他,她愿意陪他一起回云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