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辛无疾,无论是对于谁,都像一本太大太厚的书,在他的面前,大部分人都像是一本薄书,一本好像写了不少内容,但翻着看着又似乎百十字也没写出的薄书。
天剑。
也就是在这一天,在归远楼,我第一次听到了这个词。
我很难形容出自己听到这个词时,内心所掀起的那一种巨大的震撼感与莫名的悲凉感。
没有任何依据的,我只是凭空地感觉它离我们大家好远好远,远到像是一种人间所不能达到的高度——又或是一种人间所不应该达到的高度。
不知怎地。
当宁平和尚他们说到,当世之中,最可能成为天剑的就是那说起话来一脸冷冰冰的辛无疾时,我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很怪很怪的念头——我竟然觉得辛无疾是柄寂寞的大剑。
天者,至大也。
天剑,至大的剑。
这一晚,宁平和尚和褚远聊了好久好久,瘦弱弱的阿城也没有睡,始终兴致勃勃地听着说着,阿城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对江湖上的重大事件,无论年代如何久远事件的主角如何的声名不彰,谈说起来都似特别熟悉,这一点,连宁平和尚也忍不住啧啧称奇。我听了大半天,不料周公来约,竟趴在一旁的桌子睡着了。就这样,我错过了一次难得的博闻强识的神侃。
那叫嫣儿的黑衣女子,是宁平和尚的表侄女,来自南朝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名叫慕容嫣儿。她在一旁听了我们的闲侃,有时也笑笑着说些自己的看法,但她看起来却有些不太开心。
在我和周公约会前,她便自回客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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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个姐姐
东方已白。
龙虎观里多年生活所养成的早起这一习惯,使我颇难忍受赖床等锁事。
这不,我也跟着东方的曙光,起身到山庄的小院子练起剑来。
约莫练了半个时辰,身后忽地有一个声音道:“想不到你起来得那么早。”
我回过头看时,却是慕容嫣儿,她似乎还没睡足,犹自打着呵欠,睡眼惺忪。
“慕容姑娘,你好。”昨天我虽有看到的她的样子,但毕竟是晚上,看不分明。这会儿,她已换上了杏黄碎花绸缎长裙,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蓬蓬散散地垂着,那俏脸之上,自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慵懒美。
“你怎么老盯着我?”慕容嫣儿的脸色一红,蹙眉道。
“唔,不好意思。”我有些失礼了。
“哼,好困,我先去洗漱,一会再和你说话。”慕容嫣儿一面说一面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好像要把自己的困意都一一赶走。
“慕容姑娘,是我把你吵醒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才想起,去小院子二十几步的东侧间就是她昨晚睡的客房,该不是我练剑忘形,击刺喊喝的声音太大,吵着了她。
慕容嫣儿莞尔一笑,道:“没关系,你个呆小子也蛮勤快的,你接着练你的剑吧。”施施然地走了三五步,忽又回首道:“还有——”
“什么,慕容姑娘?”
“嘻嘻,以后不准叫我慕容姑娘,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嫣姐。”慕容嫣儿静静地望我一眼,笑着道。
“哦,好的,慕容姑娘。”我心想:难怪她比我高了大半个头,脸上的稚气也要少一些,原来是年纪比我大。这样一想着,嘴上的回答就未免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了。
“哼,你还叫!”慕容嫣儿又蹙眉。
“好的,嫣……姐。”好吧,叫就叫,比我大一天半天,也是我半个长辈,何况,慕容嫣儿看起来要比我大一两岁呢。我的心里虽是这么想,这么自我安慰的,但自嘴里初初喊出时心里仍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