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无论是何美丽还是孙卓,徐晚都没有发现一丝地风吹草动,徐晚暗暗放下了心,心想这件事终于可以画一个句号了。
所有的事情都以徐晚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她兑现了她对孙卓的保证,没有再见过李孝年。没有了李孝年的关系,常鹤自然也不会再对小禾的升学事情有所助益,原以为是未雨绸缪,到如今却变成了跳梁小丑,粉墨登台却尴尬退场。
母亲常说人的命运起承转合自有定数,强求不得。但自古圣贤皆寂寞,怎要后人守清贫?她不过是希望小禾这一生可以不为金钱媚骨,不为斗米折腰,难道也是苛求妄想吗?
想到这,徐晚后悔没有留一个常鹤的联系方式,即便是没有李孝年,没准也能曲线救国了呢?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两手攥空拳犹如隔山打牛,为时已晚。
这时,办公电话响了,小田接起电话,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回头对徐晚说:徐姐,老吕有请。
徐晚起身穿过走廊,径直向科长吕新办公室走去。来到门外敲门而入,却看见李孝年正坐在吕科长对面说着话,回头看是徐晚进来,既不惊喜也不意外,只是淡笑的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徐晚看向吕科长,还没开口吕新便对徐晚说:徐晚啊,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在咱们局办业务,有一份文件需要盖工章,辛苦你陪着跑一趟。
徐晚看着科长吕新正想着怎么推掉这个差事,却不想李孝年先一步和吕新告了辞,转头对徐晚说:那就烦劳徐小姐了。
走出办公大楼,徐晚站在院子里恨得咬碎银牙。李孝年拽着徐晚向停车的方向走去。徐晚一路走一路挣脱,李孝年突然停住,看向身后的办公楼,低声地对徐晚说:你要是不想让你的同事浮想联翩,就乖乖跟我上车。
徐晚猛地站住。此时以将近中午,有的同事已经进入午休状态,出出进进地穿梭于大院之中,已有好事之人不时回头望向他们,徐晚已经能够想象,如果他们再继续拉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不知道多少种版本的流言蜚语不胫而走。
徐晚狠狠地甩开李孝年,快步走向他的越野吉普坐了进去,砰的一声狠狠地拽上了车门。
李孝年打开车门做进驾驶座,刚要伸手往徐晚身后摸,徐晚一下子从身后拿出安全带匆忙系好。
李孝年收回手,看着徐晚正襟危坐目视前方,神情严肃的样子:至于防我像防贼一样吗?
徐晚:不是防贼,是防狼。
李孝年:徐晚,不管我是不是贼,你上了贼船可就下不去了。
车子一路开向主路,越开徐晚越疑惑。
徐晚:你这是往哪开?
李孝年:材料都在朋友那,不太远,十几分钟的路程。
徐晚:清远足道?
李孝年:嗯。
徐晚熟悉的心慌再次升起,本能的排斥使她看向李孝年。李孝年似乎没有察觉徐晚的异样,专注地开着车。宽大的吉普车在车流涌动的街道上缓缓而行,紧蹙的眉毛看得出他有些急躁。好在路程的确不远,几分钟后清远足道的牌匾已经遥遥在望了。
徐晚想着自己就在车里等着,免得遇到不想看见的人。正想着,车子已经停靠在清远足道旁的一条僻静的小路上。
李孝年:门口不好停车,先停在这吧,你和我进去。
徐晚:不了,我在车里等你。
徐晚刚刚侧过身子和李孝年说,却无意间听见路旁的树荫下影影绰绰有人在说话,说的什么不甚清楚,但是,徐晚看见了说话的人正是孙卓和何美丽。
徐晚顿时瘫软了身子靠在椅背上。两个人的身影像是钉在了她的眼里拔不出来。她看见孙卓转身走到何美丽身前神色惶恐的说着什么,何美丽依旧是泪眼婆娑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欲语还休。隔着车窗玻璃,孙卓几近哀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车厢,刺进徐晚的耳膜。
徐晚完全不能想象,两个多月以来,孙卓与何美丽究竟有过多少次这样的约会,每一次约会都在什么地方,都干了哪些不为人知的龌龊勾当。徐晚真恨啊,恨自己是个傻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浑然不知,还每天幻想着未来可期,徐晚啊徐晚,你都四十岁了,却把自己活成了笑话。
徐晚看着眼前的树荫,不知何时孙卓何美丽已经消失了,徒留下了一片斑驳的光影。
徐晚拉开车门下车,李孝年伸手拉住了她。
李孝年:徐晚,先别急着走。
徐晚侧头看着李孝年说:李孝年,你带我来不就是来看这出戏的吗?你满意了?戏看完了,还不走留下来打赏吗?下面还有什么,我都接着。
李孝年顿觉语塞,他忽然觉得徐晚有时候也不是特别笨,也能呛得他肺管子疼。
李孝年:徐晚,我只是不想让你再一厢情愿地往死胡同里钻,早一点看清事实对你只有好处。。。。。。
徐晚:看不看得清是我的事,我今天告诉你李孝年,就算我离了婚,就算我徐晚这辈子独守青灯孤家寡人,也和你李孝年没有半毛钱关系。
此时的徐晚目光坚定,语气坚决,完全没有了刚才悲痛欲绝的样子。李孝年也有些吃不准今天这幕戏会不会逼她太紧反而弄巧成拙。
李孝年缓缓开口:徐晚,的确,看不看得清是你的事,把不把我当朋友也是你的事,但是看见你有事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观。无论我们之间以后如何那是后话,但现在我就是见不得你受委屈。
徐晚眼角潮湿,她用力地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受不受委屈又与你何干?
李孝年粗大的手穿过徐晚的头发,盖上她的脖颈,顺势拉向自己:你说与我何干?这些年我从没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掏心掏肺地为你打算你还不领情。
李孝年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徐晚耳后柔软的皮肤,温热的气息吹在徐晚脸上有些痒,也有些难为情。决绝的话才说得咬钢嚼铁,这会儿又沉迷于他的铁汉柔情,徐晚忽然觉得自己和孙卓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谁占了先手罢了。
最后,李孝年送徐晚回了房产局,徐晚下车前李孝年对徐晚说:之前我劝你对这件事三思,我现在还是劝你三思,但现在的三思绝不同之前意思。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已是万万回不了头了,被这样一个女人缠住,他没有足够的定力,没有足够的决心只会越陷越深,绝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与其在一潭烂泥里耗着,不如早些抽身,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无论这个机会是不是我,我都希望你认真想一想我的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