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夹了块鹿肉,送到妻子嘴边。
苓娘吃了一口。
南康侯还要夹给她,她忙摇头,“不吃了,怕上火。”
明容好笑。
什么嘛。
她还以为爹娘关起门来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原来只是躲起来偷偷吃肉。
姑姑赐的大菜居然是给爹爹的。
也对,瞧他那体型,就知道他爱吃,能吃,贪吃。
明容突然出现,南康侯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劝她吃菜,被她婉拒。她与父母说了一会儿话,回到听月闲居,将勇气抱在怀里,又和春棋、夏琴、秋画坐着聊天。
过了小半个时辰,明容打算回宫。
刚起身,眼前一暗,少年挡住她的去路。
“阿缘?”
少年沉默,递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明容不明所以,展开来,从上往下看,越看越迷惑。
“阿缘,你这是——”
“卖身契。”
“……”
明容盯着他冷冰冰的脸,挑眉道:“二十两,你就卖给我啦?”
少年淡然道:“最多十两,剩下十两算借的。”
明容失语,又好笑,又好气。
可冬书却说:“十两贵了。”
阿缘:“那五两。”
“你们……”明容哭笑不得,只觉得脑壳疼。她按住太阳穴,“我像买卖儿童的人吗?阿缘你真的——”
“我不是儿童。”阿缘道,“大人能干的,我也能。”
“可我们是朋友。”
“做朋友也不妨碍当主仆。”
“话是这么说,但是……”
明容更觉头痛。
阿缘注视她,一瞬之后,低下目光,“你收下吧。银子,我确实用的着。收了你的钱,做你的奴隶,我安心。”
“我不安心啊!”
明容一听‘奴隶’两个字,寒毛直竖。
她给了一个男孩二十两银子,突然就成了他的奴隶主。
“不如这样。”明容定了定神,“等你长大,你赚到足够的钱就还我。”
阿缘:“等我赚到足够的钱,我会把自己赎回来。”
“……”
明容无言以对。
阿缘死脑筋,她又不能跳脱时代的桎梏,对他解释奴隶制度是多么的残忍,多么的反人类。
真说出来,不止阿缘,冬书都得当她有病。
冬书轻声提醒:“姑娘,咱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