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华在黑夜中无声地笑了一下,满足地依偎在宋志中的怀里睡着了,睡过去之前她还在想不知道朱红觉要怎么闹,反正她肯定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果然,第二天朱红觉一大早起床就回了娘家。
朱红觉的娘家也在京城,祖上也曾阔过,不过后来落魄了,朱父写得一手好字,自己开了一家古玩店。
原先家里的院子也还回来了,再加上朱红觉时不时的补贴,朱家现在的日子也算好过。
朱红觉一进门,就看见朱家正在院子里吃早饭。
朱红觉有两个弟弟,都还没结婚。
大弟朱红茂之前在国企上班,后来企业改制,他光荣的下岗了,随后找到宋家,最后被安排进了宋家的汽车厂当一个生产线的小组长。
小弟朱红星还在念书,考上了大学,是朱父嘴里的高材生。
见到朱红觉,全家都很高兴,因为宋家有钱,所以朱红觉每次回来都很大方,朱母笑着上前问她:“红觉,吃过早饭了吗,我们在巷子口买的包子,你以前就喜欢吃这家的,要吃吗?”
朱红觉点点头,她一大早起床就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吃早饭。
本来之前朱红觉每次回来,都会先给朱父朱母东西,要不就是钱,但这次等了半天,也不见朱红觉拿出来,朱母只好走回厨房去拿碗筷。
朱红觉有心事,她一大早就跑回来了,就是想让家里人给个主意,她反正是舍不得把那么多股份都给宋宝珠。但到了这儿又不确定该不该说,毕竟那些都是宋家自己的财产,和她和朱家都没什么关系,而且她了解自家的家人,一旦被他们知道了,恐怕会闹到宋家去,到时候这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了,如果被朱家闹了一通,股份还是给了宋宝珠,那她岂不是既得罪了婆家人,又
没落到实惠?
正犹豫着,大弟朱红茂说话了,“姐,要不你给你三伯哥他们说一声,我不想再呆在车间里了,让我去跑业务吧。”
宋韵公司销售部的那些员工可神气了,其他公司的东西是卖家求着买家,到了宋韵这儿完全反了过来,由于独占鳌头,不但吃下了国内的大部分市场,连国外都快占了半分之三十的市占率,而且这个销售量还在逐年增高,宋韵的品牌在世界上越来越响亮,都是别人求着宋韵买车,买一部车子还需要提前登记排队。
而且每卖出去一辆,销售部的那些员工还有高额提成,比他在车间拿点死工资高多了。
其实他现在的工资,在华国来说,完全属于高工资,宋韵的利润高,给员工的工资也高,他还是小组长,一个月有六百块钱,比他原来在国企厂里干的时候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但人就怕比较,总是不满足,看那些销售部的员工一个月一千一千的拿,他觉得作为宋家正儿八经的姻亲,却每个月只能拿几百块钱的工资,还需要天天呆在车间里,远没有那些销售部的员工风光福利高。
要他呆在车间也可以,至少也升一个车间主任才行,他打听了,车间主任的工资也有近一千左右。
一家人把这事已经商量好了,就等朱红觉上门就给她提。
“还升什么销售部啊,很快连汽车公司都不是宋家的了。”,朱红觉心里不平,听到朱红茂的要求,赌气一样就把这话说了出来。
朱家所有人都看向她,表现得比她还紧张:“怎么回事啊,怎么汽车公司就不是宋家的产业了?”,宋家要是没了汽车公司,那朱红觉以后还能给他们这么多好处吗?
朱红觉说出了口有点懊恼,但既然已经说了,不说清楚,家里人也不会放过她,索性把宋家人的打算全盘拖了出来,也指望家里人给她一点儿建议。
小时候家里的院子和东西都被收走了,她穷怕了,也饿怕了,她,包括整个朱家人都对钱看得分外重要。
听了朱红觉的话,朱母就差直接跳起来了:“要死了,你婆家那些人是有什么毛病吗,那么多钱就这么白白送给要出嫁的小姑子,那以后就是别人家的财产了,他们宋家人该不会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朱红茂忙问:“那我转到销售部的事儿还能成吗,以后还是你们宋家说了算吗?”
朱红觉没理他,看向朱父:“爸,你说这该怎么办?”,那些分红的钱太多了,多到她看到数字都觉得胆战心惊,都没敢给娘家人透露真实分到的数目,但哪怕是砍了一半告诉娘家人的数目,也够娘家人不可置信了好久。
以前朱父朱母更在乎两个弟弟,自从朱红觉告诉父母年底能从汽车公司分到的钱后,朱父朱母对她热情多了,只要一回娘家,连两个弟弟都要往后排。
朱红觉十分喜欢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怎么办?当然是阻止啊,你坚决不能同意,既然你已经嫁进了宋家,那那些分红也有你的份,那什么,现在不是有新婚姻法吗,那些也算你和女婿的共同财产,哪能全由他们宋家人说了算。”
朱红觉想到宋宝珠那双明亮的眼睛,看一眼仿佛就能被看穿全部心思的眼神,打了个冷颤,“不行,我不敢说,要是把小姑子得罪了,那我在娘家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她一个女娃,马上就要嫁出去了,嫁出去以后都不是宋家人了,你怕她干什么?”朱母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那小姑子能干着呢,听说家里玩具厂和汽车厂的技术都是她的技术,要是没有她,哪里有这些产业。反正我不敢说。”,朱红觉又摇了几次头。
“你不说我去说!”,朱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朱红觉一把拉住他:“爸,你就这么去?万一闹僵了以后我在宋家怎么自处?”
“我又不找其他人说,我找女婿总行了吧。”,朱父一把挥开朱红觉,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