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锜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刘锜了,唉,若是岳……那人还在就好了。”
杨沂中闻言,不由默然。
过了好一会,杨沂中缓缓开口道:
“那人虽是我亲自监斩,但我对他向来是很佩服的。”
陈康伯笑了笑,道:
“死者已矣,说这些也无甚意义。”
“那我再说一件事情给郡王大人听吧,眼下在金国北方,不但有完颜雍的叛乱,就连契丹人也造反了。”
“燕京金军出战完颜雍,却被完颜雍接连击溃,只能困守燕京。”
“再加上山东义军,金国后方已经狼烟处处。”
“完颜亮纵能越过长江,他也不可能长久地在江南继续呆下去的。”
“哼,除非他连自己的金国都不要了!”
说着,陈康伯从袖子里拿出好几份军情,放在了杨沂中的面前。
杨沂中仔细地看完了这几份军情,有些疑惑。
“为何不告知陛下?”
陈康伯平静地看着杨沂中,道:
“由我来告知陛下这些事情,全然无用。”
“若是郡王对陛下说这些事情,那大局定矣。”
杨沂中哈哈大笑,白须飘扬。
“陈相公,数月前你命人夺我兵权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陈康伯叹了一口气,道:
“若知王权、刘锜如此,康伯当上奏陛下,以郡王为提督,主战两淮!”
杨沂中笑着摇头,道:
“老夫这辈子,荣华富贵,君王恩宠什么没享受过?”
“你放心吧,陈相公,老夫知你弹劾我并非私人恩怨,也不怪罪于你。”
“但老夫的几个儿子……”
陈康伯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道:
“一言为定!”
杨沂中哈哈笑了起来,举起酒杯。
“那还等什么?喝酒!”
翌日,杨沂中急匆匆地来到了皇宫之中。
赵构顶着个大熊猫眼,接见了杨沂中。
“爱卿,事情究竟如何?”
杨沂中眉飞色舞,拿出怀中的几份军情:
“陛下,灭亡金虏就在今日啊!”
“啊?”赵构愣住了。
朕让你去找陈康伯商量怎么守住金国进攻,你现在和朕说这种话?
这杨沂中不是真老到昏聩痴呆了吧?
杨沂中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又把军情交给赵构过目,然后才道:
“眼下完颜亮后院起火,过江已然是不可能之事。”
“还请陛下安心,大宋无需进攻,只要防守月余,完颜亮自然退去,两淮失地唾手可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