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方才一番遭遇激战,本宗又折损两人。”
“唉……刁总管,彼此彼此,为今之计,只有向宗门紧急求援。”
“战况如此惨烈,远超预估,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事态演变渐趋恶化,陨落的值守修士,日渐增多,“朝阳宗”一方折损的人数,已然超出两成。“朝阳宗”、“青丹谷”和“苍羽宫”等仙宗大派,随即抽派人手及时增补,毕竟最终所得收益,依照各自贡献大小分配。
实力相对弱小的仙宗,明显有些捉襟见肘。
“屋漏偏遇连阴雨,身陷两难,势成骑虎,霍某该如何处置?”
两名筑基同门陨落,宗主霍危楼的心底,本就肉疼不已。
首批人手的调派,霍危楼伤透了脑筋,甚至不惜罔顾门下私怨,才得以勉强交差,没想到仅仅过去了两个月,就收到江重雾飞剑传书告急。
“哼……对宗门各方势力,唯有恩威并重,方能一解前方困境。”
独自苦思良久,霍危楼逐渐露出狠辣之色,暗中有了决断。
“天遗宗”内的筑基修士,尚余四十三名,或多或少都有背景根基,一旦得知两名同门陨落,再行宗门指派,以增补援手,恐怕几无可能,必定招致各方激烈的抨击抗拒。
“纵有千难万难,宗门声誉和利益,绝不能损及分毫!”
而在万里之外的“岨崃山脉”,双方战事异常胶着,唯独“天遗宗”的后续迟迟未到,“朝阳宗”总管钟莱万般无奈,火速自本宗抽调两名筑基前期修士,暂时填补空缺。
“狭路相逢,唯勇者胜!”
围绕灵石矿的争夺,愈演愈烈,已日趋白热化。两方阵营实则苦不堪言,俱是咬紧牙关,比拼宗门资源消耗,一旦支撑不住,便会兵败如山倒。
第六小队再一次浴血归来。近两个月的残酷厮杀,回复法力,甚至治愈伤势,都非难事,但心神始终紧绷,从未得到彻底放松,早已疲弱不堪。
凡事有得有失,每名存活修士的周身,无形的锋锐杀伐之气,日见浓烈厚重,绝非闭关静坐可得,修为亦是大有精进。
周围一片沉寂,余跃盘膝呆坐良久,自感心浮气躁,迟迟难以入定,索性倚靠坚硬冰冷的山石,任凭无数血腥的场景,在脑海中来回浮现。
法术光华耀人眼目,于茂盛葱绿的林间,纵横闪动;不时冲天飞溅的鲜血,将地面的枯枝败叶,悉数浸透;各式残肢断刃,散落在身旁四周;无论修士,抑或妖兽,濒死前的哀嚎和眼神,同样凄惨绝望,挥之不去……
“事关资源之争,无谓是非对错,唯见利益生死!”
诺大的石厅中,尚有闲心出摊的修士,已寥寥无几,显得异常冷清压抑。竟无一人开口说话,兴许法力耗尽,有心无力;也许刚刚死里逃生,犹处惊悚之中。唯有伤者粗重的喘息,倒是清晰可闻。
“下一个陨落之人,会不会轮到己身?”
不管情愿与否,每名修士都曾扪心自问,惴惴不安。
余跃无意间望向对面,“青丹谷”修士李遥定面色憔悴,雪白的法袍上,留下了几处焦黑印记,十分刺眼,瘫靠在一堵石壁之上,与平日的俊朗潇洒相去甚远。
“嘿嘿……同为难兄难弟,五十步笑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