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有她压着,宋耕熙还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从前他只是在外边胡闹,从来没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到她面前来碍眼。
可最近,他是越来越过分。
先是大着肚子的付小娘,又来了一个宁碎玉,现在还为了要纳一个李秀红打她。
“他是不要脸面了啊!”张氏气呼呼地说。
“那宁碎玉才过门几天啊?十天都没有!他就又要纳妾,让外人知道了,要怎么说咱们侯府啊!咱们侯府的脸面,都被他扔在地上践踏了!”
檀织许在心里撇了撇嘴,其实侯府在外人面前,本来就没什么脸面了,张氏现在的担忧,实在是没什么用。
与其说担心侯府的颜面,倒不如说说她的心思,她的嫉妒,她的独占欲。
不过作为一个女子,这些都是正常的。
檀织许有些怜悯和同情,却不是同情张氏,只是同情这种遭遇。
张氏嘛,不值得同情。
“大嫂,本来这是您的家事,我是不该插手的,但娘让我过来看看,我怎么也该说两句。”
张氏也不知是心里实在难过还是怎的,也没了心思和檀织许别扭,“你说吧。”
“我想着,堵不如疏,大哥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大嫂语气这样拦着,倒不如让李秀红进门。”
“还进门!”张氏气愤地咒骂,“你也看看,这才多长时间,接连纳进来两个妾室了!”
“大嫂!”檀织许按着张氏的手,“让大哥这么闹,受苦的也是你,左右不过是个妾室,还能翻了天去不成,进了门还不是要给你晨昏定省,任由你怎么处置?”
“你主动给纳进来了,大哥还要记你一份情谊,再这么闹下去,说不准连夫妻的情分都没了。”
檀织许一脸真诚的样子,很难让人怀疑她的诚意。
可真要再给宋耕熙纳妾,张氏又咽不下这口气。
宁碎玉才进门,又来个李秀红,都是宋耕熙放在心尖上的人。
宋耕熙本来就不爱来她的屋里,这回更是不会再来了吧。
“大嫂怎么想的还没有我明白?这两口子过日子,哪有那么顺心顺意的,又不能和离,大嫂不如退让一步,也算是给大哥个台阶下,总不好让爷们给咱们认错的不是?”
张氏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败在檀织许那句“又不能和离”上了。
是啊,这男人是她自己选的。
张家一族里,也不会允许家族里出现一个和离的女子。
她只能在这落魄的侯府之中,一个人煎熬着,煎熬到死。
“罢了,随他吧。”张氏叹了口气,眼里的光芒,越发暗淡了。
檀织许完成任务,低声安慰张氏,“这就对了,家里就算有再多妾室,大哥的根不还是在大嫂这里嘛,您又何必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非要与他置气呢?”
根?
张氏思来想去,檀织许都走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根指的是什么。
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爹娘就算再怎么不满意,也还是给了她价值不菲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