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儿眼睛直直地坐在她的椅子上,她的膝下是元林六岁的独子元言。
元言与洛川寻甚是熟悉,一见他来,立即跑上前去,拉著他的手,道:「洛哥哥,这里有好多可怕的人哦,爹爹到哪里去了,你叫爹爹来把他们赶走。」
洛川寻蹲下去,摸著他的头,道:「洛哥哥有事要跟你母妃说,我让冬青哥哥陪你去放风筝好吗?」
元言闻言,立即把害怕忘了,拉著冬青的手跑了出去。
洛川寻冲著苏秦儿微微行了一礼,道:「阿寻见过太子妃娘娘。」
苏秦儿直直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尖厉的笑了一声,道:「不敢,您才是当今货真价实的太子殿下。」
洛川寻叹了口气,隔了会儿,才道:「你知道吗,殿下……失踪了。我要找到他,你放心,他在我这里,比在谁的手里都要安全……」
他的话还未说完,苏秦儿幽幽地道:「这句话,殿下也说过。
「十年前,我还记得,那天下著暴雨,有一个人来求见殿下。当时殿下在我这里,他出去的很匆忙,只随便披了一件衣服。那天天气很凉,又是一个晚秋的雨夜,於是我拿了一件厚衫去给殿下送衣物。
「就在大殿的後面,我听到有人说:这个是紫氏太子的唯一血脉……殿下说:你放心,他在我这里,比在谁的手里都要安全……一模一样,连一个字……都不差。」
洛川寻犹如五雷轰顶,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
苏秦儿冷笑道:「他庇护了你十多年年,你如今是要对他赶尽杀绝麽?」
洛川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跌跌撞撞出的景福殿,他只记得自己直直地走到了太子寝宫,看到了正意气风发的紫云,他很淡淡地道:「当年,是你将我拜托给元林的吗?」
紫云的眉头抖动了一下,他只觉得洛川寻眼神像似一把刀子,像是将他恨到了极点,但又只是一瞬,那双眼里似乎又很平静,让他只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紫云便小声道:「殿下,确实有这麽回事。我怕说出来,会降了您的士气,其实那元林是想在将你握在手里,不过也是想控制你,否则他怎麽会如此羞辱於你……」
洛川寻修长的手指一抬,止住了他滔滔不绝的欲望,淡淡地道:「我只是要确定有无此事,不是要问罪於你,这件事……你办得很好,我日後自会有赏赐。」
紫云听了一喜,连声道:「这是我这个做叔叔应该的,自家人就不提什麽赏赐了。」
洛川寻听了,微微一笑,道:「说得是,那就不提了吧!」
他说完便走了,紫云举著手指著他的後背,张嘴结舌却又无可奈何。
洛川寻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去寻找元林,但是他虽然已经篡朝改代,但却明不正言不顺,有很多军队仍然无法指挥,尽管他机智百出,这些绝对势力依然在观望。
入夜时分,李朝英进来禀报,紫云求见。
洛川寻懒懒地道:「有什麽事,让他告知你吧。」
李朝英小声地道:「还有沈妃娘娘。」
洛川寻沉吟了一下,道:「你让他们进来吧!」
李朝英应了声是,出去将他们带了进来,只见一脸苍白的沈茑茑与面露土色的紫云走了进来。
紫云一进来,刚想说话却又欲言而止,洛川寻转头对李朝英道:「朝英,你先出去。」
李朝英一出门,紫云便迫不及待地道:「殿下,那太子寝宫我们已经翻过了,下面确有一道小密室,但里面什麽也没有!」他愤怒地道:「沈氏分明是愚弄我们。」
沈茑茑脸色白得更厉害了,却只冷冷地道:「谁知道是不是你故弄玄虚,故意把那张密诏藏了起来!」
紫云大怒,指道:「你们沈氏闯下弥天大祸,还敢狡辩,我们指元竟、向宁为篡位夺谪的乱臣贼子,现在没有这张密诏,岂不是口说无凭?!元竟又死,这个摊子要如何收拾?」
沈茑茑微一抬头,道:「殿下自然会有主意,又何需你在这边大惊小怪!」她咬了咬嘴唇,道:「元氏血脉不盛,现如今皇族十有八九悉数在手,若是能斩草除根,又有谁还会再来追问皇位的正统?」
洛川寻的眉毛轻颤了一下,身体不由地坐直了,脸上却看不到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