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算是替那知寨办了此事。”扈成道。
扈太公思虑良久,方才说道:“就依我儿之计,明日一早,你亲自前去祝家庄,去请栾廷玉。”
扈成道:“明日一早孩儿便去,夜深了,阿爹还是早早歇了。”
看着日渐成熟的长子扈成,老太公欣慰不已,抚着胡须,不住点头。
父子二人,在这厅堂内说话之际,但听脚步声响,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段高挑,玉雪肌肤,芙蓉模样,云鬓风头,发髻别着金钗一丈青,身穿大红衣裙,脚下黄底凤靴,手持日月双刀,闪进厅来。
“阿爹、大哥!”少女叫道。
扈太公眉头微皱,呵斥道:“女儿家不学些女红刺绣,整日只顾舞枪弄棒,成何体统,将来要如何嫁人?”
听见扈太公喝斥,少女嘟嘴道:“不嫁便不嫁。”
扈成劝慰道:“阿爹休要生气,小妹已然拜莲花居士为师,跟她学艺,如何肯安心待在闺房之内,学那女红之事。”
扈太公摇头叹道:“阿爹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让三娘做她入室弟子,传承甚么衣钵。”
听见老爹叹息,扈成笑道:“阿爹,反正小妹这性子,也不爱学女红,学些武艺傍身,以免将来受人欺负。”
扈三娘听见大哥说出“欺负”二字,却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大哥,马厩内的那匹宝马,可是你买来送给我的?”
“你明知道小妹只爱红色,偏偏却买来一匹白马,欺辱于我,恁地可恶!”扈三娘嗔怒道。
扈成却是不知什么白马宝马的,摇头道:“我没买什么白马,小妹又在胡说。”
扈太公道:“那白马乃是清河巡检司张知寨的坐骑,三娘,你莫要胡闹。”
“张知寨?”扈三娘眼睛转了转,而后问道:“阿爹,他何时来咱们家哩?”
扈太公便将张正道到访一事,又与女儿诉说了一遍。
“明日,你搬去老宅,休要出来,阿爹安排那张知寨与栾教师会面,你兄妹二人,休要将此事传扬出去。”扈太公嘱咐道。
扈成道:“阿爹放心,明日我便以小妹的名义,邀那栾教师来。”
扈三娘则是道:“阿爹,你们打着我的名号请人,却不让我参与,恁地无礼。”
“休要胡闹,回房去吧。”扈太公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也是大感头疼。
扈三娘眼睛眨了眨,与父兄告辞,提着双刀,便要折返回自己房中。
只是,路过内院之时,扈三娘依稀瞧见有个黑影,正躲在墙角处,一动不动,不知是什么歹人,躲藏在此。
扈三娘蹑手蹑脚,来到那人身后,手中双刀举起,陡然架在那人的脖颈处,大喝一声:“你这歹人,鬼鬼祟祟,要做何勾当?”
那人被刀架住脖子,吃了一惊,双手下意识的举起,裤子却滑落在地。
“不要动刀,我只是在此……呃……小解……”那人想要弯腰提裤,只是那冰冷刀身,横在脖颈处,令他动弹不得。
黑暗里,扈三娘看不真切,便喝道:“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这毛贼,是何模样?”
那人却是一动没动,只是问道:“当真让我转身?”
扈三娘用刀拍了拍他的脸颊,怒道:“恁地啰嗦,你再不转过身来,便让你尝尝宝刀的锋利。”
那人无奈,只得慢慢转过身来。
恰在此时,扈成听见此处有些动静,提着灯笼到了近前。
“妹子,你在做什么?”扈成狐疑叫道。
扈三娘借着灯笼光亮,这回终于看清楚那人样貌,亦是看清那光光的下身。
怎地恁地吓人。
扈三娘看的呆住了。
那人见有亮光,也不顾架在脖颈上的刀子,连忙弯身将合裆裤拾起,提到腰间,长出一口气,看着眼前少女,问道:“你就是扈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