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辉白不觉握紧了拳。
换一个时候——换任何一个时候,他听到了这句话都会开心,可今日——
片刻,姬辉白定了定神,略带干涩的开口:“皇兄,从叶国开始,你?……”
“那时候,我只是想着,或许该再多注意一些自己的皇弟,或许该再多满足一些他的要求。”姬容淡淡道。
姬辉白无言。半晌,他苦笑:“抱歉,皇兄。若我知道,今夜定然不会……”
说到这里,姬辉白又想到了徐三。
若不是出了那等事情,他又怎么会疏远姬容?而若不是疏远姬容,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对方的变化?若是看出了对方的变化,他又——
又如何会……姬辉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由懊悔。
而姬容,则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姬辉白微怔。
“一开始知道你在暗中动手,我确实有些愤怒,”姬容道,“可事后想想,或许这样也是好的。”
“皇兄。”姬辉白低唤一声。
“我没有什么意思。”这么说着,姬容伸手抚了姬辉白的黑发,眉眼不觉柔和,“世上总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事情。日后的事更是谁也不知道,便是日后我再重视于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你……你我都知道,皇家里头,有太多的事情说不清辨不明了。”
姬辉白没有说话。从一开始,姬辉白便觉得姬容足够的好,所以他才会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对方,并且在发觉之后放任自己沉沦。然而到了今日,姬辉白才突然发现,姬容实在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好太多了。好得——
……好得让他根本不愿亦不敢去想象失去这份珍惜后的可能景况。
“皇兄……”姬辉白喃喃着,“我……”
“恩?”淡淡的声音在姬辉白耳边响起。
“我……”
我很感激,感激上天能让我认识你,感激上天能让我……
让我,陪在你身边。
夜已经深了,风呼呼的刮着,凉得有些刺骨。
慕容非在风中站了足有两个时辰多了,并且不知道还要再站多久——他在等待,等待正呆在面前茅屋里的人。
又是一阵风过,成片竹子呜呜作响。
漫不经心的掖掖被劲风刮得猎猎作响的衣服,在发觉触手一片冰凉之后,慕容非才叹了一口气,暗自想到:
这风倒还真有些冷……
这么想着,慕容非又看了一眼闭合着木门的茅屋,却意外木门竟被打了开,姬容正抱着一个人从里头走出来。
短暂的惊讶过后,慕容非已换上了一副温和谦卑的笑容,待姬容走近,张口便要说话。
姬容却在慕容非开口之前看了他一眼。
瞥见姬容怀中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人,慕容非立时醒悟,也不说话,只微微弯腰行了一礼,便领着姬容走到马车停放的地方。
马车是藏青色的,模样也是寻常富贵人家所用的最普通样式。
来到马车处,姬容先将怀中已经睡着的人小心安放好,才重新掀了帘子,似不经意的问慕容非:“方才你看见什么了?”
“小人只看见凤王一人从崖边的茅屋里走出来。”慕容非微笑说着,复又道,“夜寒露重,凤王还当要注意身体才是。”
“很好。”姬容颔首,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话后,便又回到车厢里。
坐上车夫的位置,慕容非扯了扯缰绳驱着马匹向前。
车身轻轻一震后,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并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山的寂静。在这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