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让专心致志地给姜蜜按腿,拇指压在那白嫩皮肉上,一寸寸帮她舒缓疲劳。
“抓到了。在那边蹲了那么久,总不能还叫那几个人跑了。”
姜蜜看了他一眼,“那你和陛下打算怎么办?”
这些人,关乎陈家的罪证。
有侵占百姓农田的,有贪污的……更有一人,与当初陈家设计谋害皇后有关。
但谢知让只是摇了摇头,轻声道:
“陈家势大,这些东西虽能叫他断一臂,却还不能真的压死他们。陛下要的是一击必杀,那些证据,得先压着。”
“在这朝堂之上做官,谁又能真的两袖清风?都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毕竟水至清无鱼。留着陈家,不过是陛下如今的权力还没全部收回来罢了。”
“待他大权在握,皇权之下,一个陈家、一个太后,又算得了什么?且等着吧。”
这些东西,总是沉甸甸的。姜蜜不喜欢,却又逃脱不得。她叹了口气,又问起了瑞王。
谢知让淡淡道:“他不过是扮猪吃老虎罢了。陛下有意传位给瑞王。”
语气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吓死个人。
姜蜜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谢知让。
谢知让冲她点点头,继续说道:
“朝堂上还有陈家虎视眈眈,太后能对陛下那未出世的孩子下手,倘若她知道陛下的心思,焉知她不会对瑞王下手?”
“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瑞王装的一副纨绔模样,也是陛下的意思,不过是不想惹来杀身之祸罢了。”
姜蜜愣愣看着谢知让,忽而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谢知让愣了一下,而后便听怀中娇娇儿瓮声瓮气道:“你在外面要小心点儿。我会担心你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通话却是叫谢知让心头发胀发软。
怀中的人儿却继续说道:“我才不会和陛下一样,为你守贞呢。你要是敢让我做寡妇,我就……我就带着菟儿和猊儿改嫁去!我管别的男人叫夫君,让他们管别人叫爹爹!”
谢知让被她这话给气笑了,伸手轻轻掐着姜蜜的后脖颈把人往外拉了一点儿。
“阿蜜,你如今的胆儿是真叫我养肥了是吧?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
谢知让挑起姜蜜的下巴,却见她眼尾泛红,眸中有些湿润润的。
只一眼,谢知让就觉得心尖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下,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捧住姜蜜的脸,一边亲她一边安慰:“我会当心的阿蜜。有你在,我一定会好好儿的。你可是我的心肝、我的掌珠,我怎么舍得抛下你呢?所以,不哭了好不好?”
姜蜜抬手覆在谢知让温热手背上,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没哭。”
“好,没哭。可是我的心好疼啊,疼得都快昏过去了。好乖乖替我揉一揉可好?”
谢知让顺着她,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按在自己心口,可怜巴巴看着她
姜蜜被他逗笑了,扑过去贴在他心窝上,“你怎么那么贫啊谢子晔!”
谢知让抱着她,满足地喟叹一声。
夫妻俩相拥而坐,很是温馨。
就在姜蜜想起身的时候,谢知让忽然低声开口:“阿蜜,倘若有一日我真出了意外,你便改嫁吧。找一个对你好的,好好过日子。”
他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