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邦鸿终究是族老,八品大武师,不是普通人能比,很快压下心头的悲痛,安抚梁景堂。
对于梁景堂的说辞,丁邦鸿没有半点怀疑。
这自然不是丁邦鸿智商有问题。
事实上,丁邦鸿是丁家出了名的老奸巨猾。
实在是丁邦鸿找不出半点梁景堂杀丁楚鼎的理由!
倒是助丁楚鼎对抗石家,可以找出一箩筐的理由。
而且梁景堂等人和丁楚鼎身上的黑煞掌是半点也做不得假!
再说了,就潜蛟武馆这么几号人,而死的人单单六品大武师就有三位。
丁邦鸿莫非还能怀疑潜蛟武馆一家杀了两家人,精心设计了这一场惊天惨案不成?
“唉,说起后继有人,我真要向族老求个人情。”梁景堂长叹一声,然后一脸沉重地朝丁邦鸿鞠躬拱手道。
“梁馆主请说。”丁邦鸿态度和煦地说道。
“您也知道,被我寄予厚望的儿子英年早逝,后来好不容易找了根好苗子,结果去年又因为我们潜蛟武馆和丁家走得较近,被杀鸡儆猴给废了。
这一次,我们潜蛟武馆为了保护楚鼎少爷,将前来劝降的石逢源等人杀个精光,消息一旦传到胥家耳中。胥家必要灭我们潜蛟武馆一系的所有人马。
所以,我想请族老准许我们将家眷先撤出沥城,免得胥家迁怒下来,他们要惨遭杀害。
我和卓行己、尉迟啸还有焦永宝三位弟子都留下来,只让我这小弟子和兴友镖局的镖师一起护送家眷离开,算是给我潜蛟武馆留一个苗子。”梁景堂说道,神情甚是凄凉。
“这……”丁邦鸿摸着下巴,面露一丝为难之色:“梁馆主的请求合情合理,只是没有这個先例,老夫担心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其他归服我三家盟的人……”
“他们是否忠心,谁又能知道?自是要扣着家眷,但我们潜蛟武馆邦鸿族老莫非还需要怀疑吗?
我只是想让家人有条活路,自己能无后顾之忧地厮杀,邦鸿族老若是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梁某实在……”梁景堂神情变得悲愤起来,甚至眼眶都红了起来。
边上的夏道明看得暗地里连连赞叹。
师父这是被武道耽误了的演帝啊!
丁邦鸿看看梁景堂悲愤的表情,看看尉迟啸等人遍体是伤的惨状,又看看躺了一地的石家尸体,似乎还是要点老脸。
“罢了罢了,老夫就破例一次,不过这消息决不能走漏!所以动作要快,今夜三更天,你们的家眷从南门走!还有你们也不要再留在潜蛟武馆了,转移到丁府所在的梧桐坊,随时待命吧。”
“多谢族老!”梁景堂喜极而泣,一躬到地。
当夜三更天,夏道明和兴友镖局的镖师、趟子手护送着潜蛟武馆这一派系的家眷从丁家镇守的南城门悄然离开。
南门城楼上。
一位壮年六品大武师望着远去的蜿蜒马队,目中透出一抹贪婪和不甘之色。
与他一起的是丁家族老丁邦鸿。
“祖父,莫非真就这样放他们离去,是不是太可惜了?要不孙儿带一些人马出去偷偷把他们给……”壮年六品大武师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可惜是可惜了一些,不过梁景堂他们已经杀了石逢源等人,彻底投向我们丁家,我们若再赶尽杀绝,一旦有漏网之鱼,传出消息,那就是逼梁景堂等人反了丁家,而且也必然会寒了其他投靠之人的心。”丁邦鸿摆摆手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真放他们走了。”壮年六品大武师面带惋惜之色道。
“放他们走?楚勇你还是太年轻啊!”丁邦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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