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有着身孕,讨这酒听来不过是逗个趣儿,时日一长他大约都忘了,但她可一直等着用这酒呢。
美酒一壶搭上她讨酒时妖娆而满怀欲望的话,她必要他今晚欲罢不能。
他素来不是个沉溺于后宫的皇帝。但这样的事,总是将自己划在一个限度内才能不去沉溺,一旦那道限度被打破、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甜头,那就慢慢想克制也克制不住了。
当晚皇帝仍是忙到很晚才来。他哈欠连天的,她便也没急着与他多说话,示意宫人服侍他去沐浴更衣,待得他回来时,热好的鹿血酒已在案头。
鹿血酒和寻常的酒不一样。寻常美酒不论颜色,都大多颜色清透,鹿血酒却是昏沉猩红,放在白瓷盏里就像一杯子血。
皇帝乍看到这东西,皱了下眉。下意识地拿起来瞧了瞧,嗅得酒味,哑音失笑:“你还真留着这个?”
话音未落,玉臂已环至颈间,他不由微噎,侧首看去,便见她的明眸红唇已至眼前,笑靥妩媚,檀口含香。
她勾着他的脖颈,整个人都慵懒惬意的模样,身子轻松地往后坠着,惹得他忙将她腰身环住。
她碰碰他另一只手里的酒盅:“自然留着。臣妾可等了多时呢,只道出了月子就能用上,谁知姐夫今日才来?”说着又一睇,“快喝了。”
他眼眸微眯,眼底依稀有被她勾出来的欲望。
这妖精,至今都会用那样的称呼来勾他的魂。她绵软娇柔地唤一声“姐夫”,他不知怎的就总会怦然心动,不能自已。
于是他将盏中似血的美酒一饮而尽,顺手将白瓷盏放回背后的榻桌上,却顾不上好好放稳,收回手时广袖一幅,酒盏就落了地,哗地碎成一片。
没有宫人进来多事,连这瓷盏碎裂声都变得动人。美酒的劲力很快涌上,令人热血沸腾,政务繁忙带来的疲乏被尽数扫去,他精力充沛地将她一把抱起,几步放到床上。
在他准备坐起褪去衣衫前,她一把将他领子拽住。含着笑,她手上理所当然地为他解起了衣带。
他只得又凑近了些,四目相对,她的笑容变得更加醉人,懒洋洋的话语更直接搔在心头:“一转眼又是近一载过去了,臣妾险些忘了姐夫原是怎样的生龙活虎……”
这话撩人而危险,但见他眉心一跳,手向下寻去,一把扯了她的裙带:“这就忘了?”他吻着她发出低笑,“那得好好让你记起来。”
在她带着惊喜的轻扬笑音中,床帐也落下来。二人皆钻进去,灯火昏黄里很快只余轻轻低喘与热汗淋漓。
然这轻轻低喘与热汗淋漓一夜间却反复了四五次之多,宫人们初时还能眼观鼻、鼻观心地立着,到了后来,莺时就将新拨过来的年轻丫头都打发了回去:“都去歇着吧,叫你们燕歌燕舞姐姐过来当值。”
这种动静让小姑娘听着到底脸红,一会儿也不好进去伺候娘娘了。
。
第二天,皇帝鲜见地晚起了足足两刻,大约连早朝的时辰都要耽误一会儿。
夏云姒更是直至日上三竿才爬起来,自顾自地捶着酸痛的腰庆幸今日不是初一十五要让嫔妃来问安的日子。
可真是“生龙活虎”。
她边想边在心下低笑,暗道这鹿血酒真不是凡物。从前叶氏送进来的酒虽神不知鬼不觉,算来也自有自己的厉害,比之这力道却是差得远了。
算来他也三十四岁了呢。男人不比女人到了三四十岁才在这方面更为旺盛,多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最为生猛,三十四五便渐渐不如从前了。
所以在这样的年纪靠着这种东西,自能尝到不一般的甜头。
饮鸩止渴的甜头也终究是甜头。
夏云姒紧锁着眉头又揉了会儿腰,觉得实在缓不过来,便又瘫了回去:“传医女来,帮我按一按。”
说着将被子裹进,柔软的被面触在身上也能让她舒服一些。
打了个哈欠,她又道:“皇上十之八九今晚还要过来。你去御前知会一声,就说我今天累着了,若皇上提起,劳樊公公跟他提一提玉美人。”
莺时低眉顺眼道:“这个时候,皇上怕是眼里看不进别人去呢。”
“不打紧,他不愿去就不去,反正我今日没精神见他。”夏云姒说着已闭上眼睛。
这事不能由着他性子,非得按着她的步调才行。
以前是,以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