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离开医院前,医生找了她和姑妈一家人会谈,说奶奶的心脏手术不能再拖延了,否则等主动脉完全剥离,就会有生命危险……
甩甩头,佳仪想甩掉心口的烦闷和紧张。
手术是铁定要动,但医生呢?心脏手术是极复杂危险的,他们当然希望能由这方面的权威来执刀。
但,没有人脉,又没有太多的钱,怎可能找到顶尖的医生?
佳仪低下头来,踢踢脚边的石子,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真的得通知她吗?”佳仪叹了口气。父亲留下的遗产和现金都在西雅图,要透过母亲才能取得。
她烦躁地使劲踢飞了脚下一粒石子,喀地一声,石头落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昏黄的光晕将伫立在灯下的人影拉得老长。
佳仪抬起头来,恰巧见到街灯下的人。
那一刹那,她无法压抑自己悸动的心,大步地越过他,她佯装视而不见。
“佳仪。”夏罡大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佳仪沉默地撇开头,打算绕过他。
夏罡眼明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
“我有事要跟你谈。”已经五年了,他受够了她的不理不睬。
极冷地,她抬起脸来看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莫非是你这个做哥哥的突然玩心一起,又要来向我施舍关爱?”
夏罡凝视着她的眼,“你为什么要时时把自己搞得像只刺猬?”他不禁怀念起以前那个乖巧的她。
佳仪挥开了他的手,“像刺猬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保护自己。”
低头望了眼自己落空的手,夏罡沉沉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隐约间,他可以感受到她对他有恨。
但,反反覆覆地思考了多年,他实在想不出她的恨意从何而来。难道只因他赞同父亲和言姨的婚事?
那么,她的恨未免太过于偏执。
“那么,应该怎样?”板着脸,她与他对视。
望着她的眼、她眼里的倔气。“我们难道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
他已经给了她够久的时间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许她再逃避。
“谈什么?想以哥哥的身分来训斥我?”冷冷地一笑,她越过他,迳自往前走。
夏罡快步地跟上。“你明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你哥哥。”
哥哥这个字眼太过沉重,他要的也不是这层关系。她是他的老婆、他这生中最爱的女人。
“喔?你不是吗?”佳仪停下脚步,对着他揶揄地一笑。“别忘了你的父亲可是娶了我母亲为妻。”
“就因为这样,你一直耿耿于怀至今?”如果可以,他真想狠狠地摇醒她。
她没理会他,迳自由背包中掏出钥匙。
“佳仪。”他一把抢过她手上的钥匙,逼她与他对视。
“还我。”板起了脸,她不甘示弱的翻眼瞪他。
“如果你不是那么的偏执,肯用一点心思观察,你就会发现我父亲和言姨现在过得很幸福。
每个人不都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吗?难道偷偷地躲在暗处舔舐伤口,会比勇敢的走进阳光、释怀伤痛,要来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