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马文才的淫威一直都在,所以呢,大家虽然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微妙,但还是没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
这几日无风无浪,就是马文才不搭理梁月,让梁月觉得怪别扭的。
这天中午,大家下课后要去食堂吃饭,正好遇见背着药娄的王兰姑娘。打过招呼后,荀巨伯就问王兰这是去哪里。王兰有些羞怯地看了荀巨伯一眼,然后立刻别开目光,对梁月说:“王大人得了桃花藓,我正要去山上给他采些草药。”
……为毛荀巨伯问你,你要对着我回答?梁月狐疑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知道荀巨伯从哪里学来的厚脸皮,一脸痴痴地看着人家姑娘,王兰羞涩不已,看花看草就是不看荀巨伯。梁月得出一个结论:这俩有戏!
“桃花藓?兰姑娘这是什么病?”
☆、第59章
倒是围观的梁祝还在状态中;问了王兰什么是桃花藓。王兰告诉大家所谓桃花藓其实就是一种皮肤病;而且还会传染;倒也不是无药可救;就是那方子是土方子;叫蔷薇硝,以为配置需要时间,所以王兰担心王卓然的病情会加重。再说了,蔷薇硝是土方子,来自民间;王卓然一惯看不起平头百姓,口口声声都是贱民;似乎连带着对蔷薇硝很抗拒。
梁月心里暗暗感慨,得了皮肤病对于一向看重容貌的王卓然来说,打击一定很大吧?自己似乎在《红楼梦》里看到过蔷薇硝,但是就算她看过也帮不上忙啊。不说她,就是懂医术的王兰面对不配合自己的病人也很无奈。
因为桃花藓会传染,所以大家都不敢靠近王卓然。连一直来不及巴结他的陈子俊此刻都离他远远的。出乎大家的意料的是,这种时候,还自愿去伺候王卓然的居然是梁山伯!梁月倒不觉得梁山伯去照顾王卓然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但之前王卓然屡次为难梁山伯,私心来想,换做自己一定做不到。
尤其王卓然还一脸“你其实是来看我笑话的”的丝毫不配合的模样。
梁月看着就来气,也不知道是气这死太监的不识好歹,还是气梁山伯的以德报怨。总之,她是看不下去王卓然一句“我不吃我不吃我就不吃”,然后任性地将吃食全部挥到地上,而梁山伯还一脸“贤妻良母”的模样,无怨无尤地给继续劝他吃饭……在梁山伯照顾王卓然一天之后,她就自己戴着面纱,手上用步裹了一层,然后将王卓然房里的帐子、桌布、帘子……一切可以洗的东西都拿到院子里用滚烫的热水洗了,然后在太阳下暴晒。另外就是刷刷开了王卓然的窗子,管这死太监怎么不肯、口口声声要杀了她,她都没管。
梁山伯也不知道梁月为何要这么做,但因为他一直觉得梁月做事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所以在王卓然面前他就保持了沉默。最后,梁月被王卓然的尖细嗓子吵的烦躁了,便道:“王大人,你要是想杀了学生,那你还是早点好起来吧。别到时候客死他乡,什么权利啊、威风啊、统统和您没关系。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如果您被传出去不是病死的,而是活活饿死的。想必天下百姓又多了一些酒后谈资。哦,对了,这些酒后谈资大概过了一个月?两个月?最长一年吧,然后就和您没多大关系了。”
王卓然被梁月气的差点吐血,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学子这么伶牙俐齿呢?要不是马文才,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学生的名字!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他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他当即像是回光返照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道:“梁山伯!还不把饭给我端来?咱家偏偏要活着,然后弄死你个臭小子!”
王卓然狠狠剜了梁月一眼,梁月恭恭敬敬地道:“那王大人您慢用,学生明天再来。”
这个王卓然一心觉得自己的花容月貌被毁掉了,了无生趣,开始绝食。可要是这堂堂朝廷考核官在尼山书院出事,尼山书院的大伙儿都要跟着倒霉吧。虽然梁月不喜欢这个目中无人的王大人,但也不希望他出事。
梁月出了王卓然的屋,就用事先准备好的醋洗了手,而且她还将这些注意事项告诉了照顾王卓然的梁山伯。虽然有蔷薇硝这种解药,但桃花藓还是最好别得上。梁月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
从断崖死里逃生,回到书院后,梁月仍是坚持抄书赚钱。
话说荀巨伯那里欠的银子还没还掉呢!想到这里,梁月就有些惆怅。在尼山书院也呆了一年半多了,岁月如梭,剩下来的日子想必也是眨眼之间。到时候自己要如何谋生呢?真的和当初想的一样,在福致客栈做小二做一辈子?哎,也不知道完成了任务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哥哥梁森。
梁月心底琢磨着,也没琢磨出什么东西。最后负着手在书院里瞎晃悠。
等她终于想到“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的时候,迎面就走来神情恍惚的秦京生。话说此厮脸皮甚厚,善于踩低攀高,因为有王蓝田和马文才罩着,在书院里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很少看他这样一脸文艺忧郁的模样。
夸张的是这家伙走着走着就碰着一下撞到了前面的一棵大树……一声“碰”响,让梁月听着的人都觉得疼的紧。秦京生这么一撞,怀里倒是掉出一样东西,梁月离他自有三两步,是以一眼就看到了那玩意是一条粉色的手帕,手帕上还有一个“玉”字,至于这帕子包着的是一锭锭的银子。梁月听人说秦京生家境也不是很好,忽然她就好奇了,这么多银子,他哪里来的?
在银子掉出来的那一刻,秦京生就慌了。手忙脚乱地将银子卷到手帕里放入怀中,然后抬眼看着梁月,谄媚道:“梁兄,你怎么在这里?对了,文才兄好像在找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秦京生一副怕梁月开口问问题的样子,让梁月不由皱了皱眉头,低语道:“这家伙真奇怪……我又不问他借钱,他一副有老虎在屁股后面追的模样是干什么?”
倒是秦京生的一句“文才兄好像在找你”,让梁月登时大喜。
要知道近日来不管她怎么示好,文才兄都不搭理她。她这几日仔细琢磨了,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毕竟那天,她半醉半醒着,也不是全无理智,事后也是有些模糊的记忆。不过,真要是被她猜对了,那这件事情才不好开口呢!
不管怎么样,梁月赶紧调头回了宿舍。
果然看马文才在房内来回踱步。许是听到了梁月的脚步声,马文才立即转头看向梁月。
梁月一句“文才兄你找我”没问出来,马文才已是抄起桌上的一块碎布砸向了梁月。
“王卓然那里,自然有王兰操心,你去凑什么热闹?我竟不知道你还懂医术了!”
梁月的步子就僵在了门口。进退不是。
尤其这个时候还有三五个学子经过,匆匆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然后赶紧跑了。
“还杵在那里干嘛?你当门神呢!”
梁月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好歹自己酒后乱|性,事后还没反应过来没安抚这家伙。要是身份转换下,那就是妥妥的渣男!反正是自己有错在先,先由他借机将这几天憋在心里的火气都给发泄出来吧。是以,梁月乖乖听话进门,并且在进门后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马文才大概没料到她是这么个反应,哼了一声,然后坐到书案边喝茶了。
别介……梁月心里叫苦,好不容易才搭理她了,怎么一下子又闹别扭了。她慢悠悠地挪到了马文才身边,纠结了半日,道:“文才兄……那日我酒后乱你……”不对,这话好奇怪?梁月看对面的马文才一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她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呜呜呜,作为一个根正苗红在五星红旗下长大的纯洁好孩子,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去描述,并且解释那天的事情……
“……文才兄,我不会说话,你别介意。”梁月瘪着嘴巴,心道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