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放心,有长生在,其实陛下更能放心,毕竟臣子有了羁绊,有了根,这样才能更好地为国尽忠。”纪仁看着肃国公道。
王朝自有法度,若是说在其他地方,江湖之中,一个天王斩杀地侯,那没人敢说什么,弱肉强食罢了,但在帝都,一个国公斩杀侯爷,那要脱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侯爷,已经是大多数人一生难以仰望的顶点,斩杀侯爷,往大了说,这是在挑衅大齐的律法。
毕竟大齐的天王不止一个,如果天王可以随意斩杀地侯,那么地侯如蝼蚁,再顺延下去,地侯可以随意杀人将,人将可以随意杀养灵,养灵可以随意杀害普通百姓,这样的话,大齐就乱了。
而肃国公,没有子嗣后代,孑然一身,就意味着危险程度更高。
今日会为了私仇灭了甘家满门,那明日会不会又为了什么去杀人?
或者被什么人收买,不顾一切?
做君王的,不怕臣子贪,就怕臣子别无所求。
而没有子嗣的肃国公就是这样的情况,要建功立业,他自己已经是国公,位极人臣,一把年纪,也没有动力了,要荫庇子嗣,他没有子嗣。
所以,在原本轨迹当中,肃国公三箭射杀甘家满门之后,被圈禁在国公府中。
齐帝不处罚他不行,处罚他又怕出事。
但当肃国公有了曾孙的消息出来之后,处罚就变成了削爵一等,降为侯爵,领军出征,戴罪立功了。
然后半年不到,平叛成功,返回帝都,官复原职。
“贤侄高见。”肃国公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看着纪仁的目光越发的欣赏。
“伯父只是当局者迷罢了。”纪仁道。
“那贤侄,觉得我接下来要怎么做呢?”肃国公问道。
“自呈罪状,向陛下请罪,而小侄去找诸葛师兄,向诸葛师兄汇报此中详细。”纪仁道。
“有劳贤侄了。”肃国公听到这里,更是欢喜拍着纪仁的肩膀,郑重许诺道,“此后,你纪家与我黄家不分彼此,有我黄家一日,便有纪家。”
他方才特意拉近与纪仁之间的关系,固然是感谢纪仁,但也有要通过纪仁这条线,搭上诸葛家的意思。
以往,他孤身一人无所谓,现在不同了。
“黄乔两家吧,侄儿在学府之中,也没有什么困难,但军队之中,乔家叔父偶尔会受小人刁难。若是可能,还望伯父照顾一二。”纪仁道。
“好,传言果然不实。”听着纪仁的话,肃国公更加欢喜,这世上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相处的人是知恩图报的,当即承诺道,“放心,老夫不死,定护乔家。”
“多谢伯父了。不如等会儿,我带黄家嫂嫂和侄儿,去诸葛家。此间事不小,陛下怕是要做些表面文章,安抚一下朝臣,说不得要让伯父入狱,委屈伯父几日,可以最好的庇护黄家嫂嫂和侄儿。”纪仁道。
“好,贤侄细心了。”肃国公得到纪仁的承诺,心中大定,旋即让人安排马车,载着钟小秋母子,自己和纪仁骑着马在前面引路。
过了许久,方才来到长安城东门。
此刻,长安东城门口,巴陵候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但血迹还没有洗去,纪仁看着心中猜测,暗道可惜,自己没有亲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