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怀抱在她腰间的手松了松,她似乎听到他轻声地笑了一下。她不太确定是不是笑了,但一颗心就沉了下去,有些发堵。
“我们回去吧,该吃饭了。”他拉着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田小麦突然觉得自己好脆弱,眼睛怎么这么容易泛酸,这段时间动不动就有想流泪的冲动,可内心又在狠命地嘲笑自己,嘲笑自己就这样动了情。嘲笑自己这样没有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步步已在去鹜源的火车上了,小说是存在草稿箱里定时更新的,亲们,记得给步步打分评论哦。
☆、第三十八章
在李念的别墅呆了三天,那是田小麦人生最忧伤又最甜蜜的三天;她不知道李念是入了戏还是动了真情;他是那样温柔体贴心细如发。
到那的第一个晚上,正逢她大姨妈来;家里却没有卫生巾;李念没有惊动别人,自已走了两公里路去最近的超市买了卫生巾回来;这是田小麦长到二十六岁,第一次有个男人替她买卫生巾,羞得满脸通红。内心却有甜得似蜜的东西一点点晕染开来。
睡到半夜,肚子像被什么东西刮开似的尖锐的痛了起来;痛得她在床上打滚,睡在卧室沙发上的他听到动静,问她怎么回事。她不好意思说,只说没事不要紧,豆大的汗滴一点也不欺骗人的从额际间滚下来。
他爬过来坐在床沿,开了床头灯,看着她脸色煞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滴,一时间紧张得不知所措,问东问西,后来田小麦不得不说是痛经,他才缓出一口气:“要怎么才好?”
田小麦支支吾吾,急得李念要去找玉姨问有什么缓解的方法,被田小麦叫住:“没事,我揉揉就好。”
结果是李念替她揉了半宿的肚子。轻了重了,李念都会问。看着李念认真专注的样子,田小麦感动得只差没有以身相许了,可是,可是晚上他那轻声的一笑令她柔软下来的心脏又变得坚硬了一点。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田小麦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说呢?”李念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扬起,依然替她揉着腹部。
他避而不答,田小麦有些失落,可依然故作无所谓地笑笑。
好吧,有些东西她也不愿知道答案,因为答案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如果他愿意对她好,那她所做的就是享受,如果他要演戏,那她将陪他一起演下去。她田小麦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什么也没有,剩的就只有这点骨子里的骄傲,如果痛,那就咬着牙痛过去。人生不就那么一回事,她反正已经是这样了,已经稀里糊涂怀过这个男人的孩子,已经稀里糊涂的嫁给了他,他对自己好,哪怕有限期也是应该的。
可是,可是离开他以后人生还有那么漫长的岁月,他这样对她好过,她会不会曾经沧海难为水?会不会取次花丛懒回头?
“不要对我这么好。”她侧过头去,慢慢闭上眼睛。
“你怕受不起?”他似真似假地笑。
“不怕,是怕你浪费。”
事到如今还要逞强,她憎恶他的似真似假,她也厌烦这样的口是心非,可是她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这个男人不在自己身边不再对自己好了,她害怕失去心爱后的痛苦与无尽的孤独。
他爬到床上,侧着身子躺在她的身边,一只手依然替她揉着肚子。
“手酸了吧,别揉了。我不痛了。”田小麦轻轻拿开那只手。那只手覆盖的下面曾经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她想到那个被生硬从自己身体剥离的那团血肉,顿觉酸楚。自从认识这个男人,她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将人生的酸甜苦辣狠狠偿了一遍。各种滋味都比她之前活过的二十六年所偿的都要深刻一百倍。
“过来,让我抱着你睡。”李念将手伸到她的脖子下。
她枕着他的手臂,连气也不敢出。
“这里十多年前是一幢很普通的砖瓦房,我在这里生活了七年,那七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七年,我跟一对和睦慈详的老人住在这里,他们给了我这世上最温暖的东西,他们是我最亲的人。三年前这里对三十年以上的旧房要进行拆除,我买下这块地皮,建了这座别墅……”
田小麦静静地听他说着。很多的时候,他总会说一段很长的话,让她攸忽间明白他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比如上次他要喝姜糖水,他当时不会跟他解释他为什么非要喝那个,但很久以后他会说出一段故事,让她明白他为什么要喝。
田小麦知道这个男人是非同一般的富二代,他比他们更重情重义,他比他们更懂得生活的艰苦更懂得人生的悲欢离合,他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无理肤浅。他是一本深邃而充满悬念的书,是一本值得让人翻阅无数遍的书。
她知道自己完了,她对这本书充满了好奇心。
“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相信你还是那个愿意陪在我身边的女人。”他很笃定地说。
“为什么?”
“你就像那对和睦慈祥的老人。”李念没有说她就像他的亲人。
“呵呵,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了。”
“不,你就是。”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有点撒娇地说。
唉,这该死的男人,总让人该死的沉迷。田小麦总是无可奈何,无可奈何不能自拨地沉迷着。她也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什么也没有了,她依然还愿意陪在他的身边。
午夜醒来,李念不在身边,江风撩起白纱窗帘,盈满一室的凉风。白月光里,隐隐看到露台上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