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命令秘书亨利·斯特拉吉和黑森军队的上校作陪,款待三位委员进餐。餐后,黑森军上校退了出去。会谈开始了。
在包括吃饭在内的3个小时会谈中,豪谈得最多。他说,他久已认为,双方的分歧可以缩小,直到双方满意。他说他对美洲殖民地的感情如同对兄弟的感情,如果美洲垮了下去,就像对兄弟的损失一样,他将感到难过。
听到这里,富兰克林微笑了,说:“阁下,我们将尽最大努力,不让您蒙受那样的羞辱。”
豪说,他对自己没有能在《独立宣言》发表前到来感到遗憾。他当然没有权力将殖民地当作独立国家来对待,而且永远希望没有这权力。他也不能承认大陆会议,因为国王没有承认。这一次的委员会必须被当作“几位卓有才干、富有影响的绅士……聚在一起交谈,来尝试能否勾划出一个条款框架以结束战争灾难”。
富兰克林说,阁下尽可以用他认为合适的任何眼光来看待在场的绅士们,反正他们也有自由按他们真正的身份来看待自己;在这种场合,没有必要在大陆会议和个人之间划出区别;会谈可以像在朋友之间那样进行。对此,亚当斯和拉特列吉表示同意。
豪继续说:“希望停止这些毁灭性的极端手段,既为我们的国家,也为了你们的。一个美国倒下,英国人也会受影响。
难道就无法收回独立这一步,敞开充分讨论的大门吗?”
富兰克林说,他想象勋爵阁下已看过了大陆会议派他们来此的决议,那个决议中包括了他们的全部使命;如果这次会谈产生不出什么直接的良好后果,它也许在将来某一时候会有用处;美国已经把“禁运法案看作是对它向英王请愿书的答复;军队派出来了,城镇被摧毁了,现在他们不可能指望在大不列颠的治下会有幸福;所有的先前那些忠心、爱戴已经一笔勾销;美国不可能再回到大不列颠治下,所以想象大不列颠是要用武力解决问题。
亚当斯说,他不在意在这一场合他被看作什么,反正不是英国臣民。大陆会议是按各殖民地的指示宣布独立的,它只能作为一个国会来对待豪。
拉特列吉的发言很长。内容大致是,英国和一个独立国家结盟将比从英美之间原先那种关系得到更大的好处。南卡罗来纳已经接受了它的新政府,即使大陆会议希望再变回殖民地,它也不同意。
豪只能反复说他无权,“他也不希望他将有权将殖民地看作独立于大不列颠王室的国家;这些先生们为了如此微不足道的目的竟然走得这么远,他感到很遗憾;如果殖民地不愿意放弃独立体制,他就不可能开始谈判”。
过了一会儿,富兰克林突然说道:“那好,阁下,鉴于美国只被期待无条件屈服而……”
豪打断了他,说,大不列颠并不需要无条件投降;他认为他已经对他们说过的话证明了正好相反;希望先生们不要带着这样的想法离开。
富兰克林继续说:“而阁下又没有向我们提出建议,如果我来问,如果我们向大不列颠提出建议(并非我知道或被授权说我们一定会),您会接受或转达它们吗?”
豪认为他不能避而不接受交到他手中的任何文件,但他怀疑关于转交它们的意义;他仍不能说他会拒绝。
在豪的含糊其辞的答复中,会谈结束了。
很明显,豪的权力只限于在美国人屈服的情况下宽恕他们。富兰克林等向大陆会议这样报告了。既然英国的和平使者无权承认大陆会议也是美国人民绝不愿放弃的独立,那么和平就无从谈起。战事又开始了。
英国的海陆两军迅猛地向曼哈顿的华盛顿扑去,将他逼向北部的怀特·普雷恩。战况十分不利。大陆会议又把目光转向法国的援助。这时,杜勃格的一封长信终于寄到了,信中充满了对美国的事业的热忱,并保证说法国内阁对此很感兴趣。在大陆会议的讨论中,富兰克林这样表白自己对寻求外援的看法,他说:“一个处女国应该保持它处女的特点,不是到处去追寻盟友,而是应该怀着矜持的尊严等待他国的邀请。我被压倒了。也许这样最好。”9月26日,大陆会议秘密派遣富兰克林、杰斐逊和西勒斯·迪安作为会议在法国朝中的代表。
在这些事件发生的期间,简、威廉和凯瑟琳·格林曾到费城来看他。凯琴琳发现富兰克林忙得不可开交,在她离开费城的那天还得去大陆会议工作,但她并不为此不快,只感到“和我所爱的人们分手令我忧伤”。简·麦科姆留在费城和她兄弟呆在一起。
在受命出使法国以后,9月28日,富兰克林给在珀斯·阿姆波伊的孙子谭波尔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说,“我希望你立即回到这里来,你母亲①不会反对的,这儿有些事会对你很有好处,如果你抓住机会的话”。他想要把孙子带在自己身边,以免他受他效忠派的父亲的影响——
①指谭波尔的继母,即威廉·富兰克林之妻。
10月1日,远行的准备已经开始。富兰克林和秘密通信委员会唯一一名还在城里的委员罗伯特·莫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