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祎呆在原地,有些尴尬。她知道这几日苏皓轩不知为什么事经常茶不思饭不想,怕他如此下去会消瘦,所以今晚特别嘱咐厨房里的婆子们煮了苏皓轩最爱吃的东西,结果他却丝毫不领情。
蕙怡走上前来,对着婳祎摇摇头,苦口婆心的劝道,“婳祎,我知道你对二爷好。但二爷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走吧。”
婳祎默默端回托盘,向丫鬟房走了去,嘴里还逞强的念叨着,“二爷不吃就算了,咱们给姐妹吃,可不能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
蕙怡摇摇头,跟在婳祎身后,两人回了丫鬟房。
再说苏皓轩,好像生怕那个“琼瑶”等急了似的,几乎一路轻功的向东御苑移动。待他到达之时,整个东御苑静悄悄的,哪有一个人影?苏皓轩却扬起嘴角,心中想着:还好,证明她还没来,若让她在这刺骨秋风中等待,真是冒失。
苏皓轩找到整个东御苑最显眼的凉亭,在其中坐了下来,这个亭子处于整个苏府最高处,也是俯瞰苏府最好的位置。苏皓轩四处望望,在这里能很清楚的看到苍寒院——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子,现在就住在那里。
一念及此,苏皓轩又心疼起来。
月亮悄悄的隐藏在乌云之后,东御苑突然黑了下来。苏皓轩闭上眼睛,思绪飘回了很久以前。
“皓轩……”
低低的声音打身后响起,苏皓轩激动的回头一看,那个昔日的脸庞,只存在于脑海记忆中的美丽脸庞,再度出现在眼前,那个名字呼之欲出。可就在他想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女子腰间挂着的凤舞玉佩刺伤了他的眼,到嘴边儿的“琼瑶”两个字硬生生的换成了毫无感情的,“皇后娘娘。”
苏皓轩面前的可人儿,凤髻露鬓,淡扫蛾眉,双目含春,肤色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口不点而赤。秋风一过,腮边几缕发丝随风而舞,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娇艳欲滴,更添几分诱人风情。她一身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身段立显无疑,任谁都不会相信她就是为夏王诞下两名皇子的夏国皇后蔡琼瑶。
“皓轩……私底下,还是唤我琼瑶吧。”蔡琼瑶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不过她还是挺起精神,对着苏皓轩笑笑。
“皇后娘娘,微臣不敢。”苏皓轩不敢抬头去看她那熟悉的笑容。
“若你执意如此……”蔡琼瑶的表情有些受伤,“那本宫便开门见山的说了。”
“是,皇后娘娘。”苏皓轩低着头,蔡琼瑶看不到他的表情。
“本宫问你……嘶……”蔡琼瑶正说这话,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她本来穿的就薄,这会子更是打了个哆嗦。
苏皓轩忙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系在她的背上。蔡琼瑶感觉身子一阵温暖,从前的事情突然全部浮上心头,让她无比怀念。当初若自己没有贪图一时富贵,嫁给了陆宸逸,现在应该已经和苏皓轩百子千孙了吧?蔡琼瑶这么想着,身子不自觉的靠在苏皓轩的怀里。
苏皓轩真的很有冲动,想把蔡琼瑶搂住,从此再不松手。但他太聪明了,聪明的让自己讨厌,他知道自己和蔡琼瑶已经不可能,而现在的行为也是在给最好的兄弟扣帽子。他忙向后一闪,口中满是恭敬,“皇后娘娘,不知这么晚宣微臣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45、明枪暗箭
温暖顿成空,这让蔡琼瑶有些难以置信。她抬眼,月一般朦胧的水眸满是惊异的望向苏皓轩,口中呢喃着,“果然,最近的传言是真的么。”
“微臣不知皇后娘娘所讲的传言是什么。”苏皓轩只对上那让他依恋多年的眸子一眼,便立即埋下头,他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再度陷入那温柔的陷阱中。
蔡琼瑶的表情虽然是在笑,但那笑容中分明掺杂了丝丝痛恨,“妹妹院子里头的奴才们都在传,你因为个刚进来没多久的丫头而明察暗访,最后还为她化解冤屈。在本宫看来,你对府里的事情向来能避则避,从不会主动去管。如此说来那传言倒有几分是真的了,你是看上那个丫头了吧。”
苏皓轩听了此话,本该强为撼动的心不知为何却平静如斯。他摇摇头,恭敬反问道,“皇后娘娘,不知是微臣看上那丫头,还是皇后娘娘看上那丫头了呢?微臣之所以为个丫头明察暗访,实则因为那丫头被关柴房当晚,微臣在屋顶见到了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卫在墨香院中出现……”苏皓轩虽不抬头,耳中却一直捕获着蔡琼瑶的气息。现在听得她气息越发急促,知道她是在紧张,不由得越来越对凌可可的身份好奇,这份好奇甚至超过了与蔡琼瑶重逢的喜悦。
“本宫只是……”平时能言善辩的蔡琼瑶此刻却理屈词穷。
见蔡琼瑶不再说下去,苏皓轩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还收买了我墨香院的雨婷丫头,特意让她陷害可可……微臣实在不懂,可可究竟做错何事,还劳得皇后娘娘如此费心,亲自为之?”
蔡琼瑶一回身,坐在了石雕圆凳上,双手握拳,恨恨的砸向石桌。只听“咚”的一声,石桌晃了一晃,蔡琼瑶的双手却完全感觉不到痛。
“皇后娘娘入宫多年,身手却丝毫未减,微臣佩服。”苏皓轩虽然嘴硬,但却心疼不已。
“本宫……”蔡琼瑶突然觉得委屈,但在宫中打滚多年,在与妃嫔们一次次的斗争中,她已经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好,本宫承认,这次离宫的确是为了对付这个女子。不过……她对你们说她叫凌可可么?”
“微臣不敢欺骗皇后娘娘。”苏皓轩又是一拜。
“苏少将,过来坐吧。”蔡琼瑶指了指身旁的石雕圆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