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是寂静的夜晚,可自打夫子庙里回来后,郝清越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脑子里定格,这会儿不自觉回想起来的时候就格外的清晰,甚至连当时郝清越说那些话的神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半分遗忘。
这些回忆止不住的从脑袋里蹦出来,然后翻来覆去的搅动,一遍遍的提醒着什么。
再想想自己那时不时心尖发颤发软发酸的变化,任广溯哪怕不想承认也没法否认:在这不算长不算短的日子里,郝清越在他心底的分量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他们是名义上的契兄弟,从前他只把郝清越当做一个郝叔临终前的责任,不让他饿死就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可现在,他好像并不满足于此了。
外在名义什么的,哪有真的来的叫人心动。
可是……
真正叫自己心动不满足的这位却是个不知来处的,他的来历成迷。
任广溯考虑半晌把自己闹的脑仁疼,看清自己心思的欢喜、对郝家的亏欠、对郝清越来路的不确定、以及对未来的茫然等等情绪堵的任广溯不知如何是好,连带着那份喜欢都被裹上了层层轻薄的膜,像一块搁进薄油里的糖,眼看着就要化了,甜味在慢慢的变淡,甚至掌握不了火候的话就会苦起来。
该怎么办?
该怎么解决这个困境才好?
任广溯睁着眼睛看围帐,又侧了侧身借着月光瞧早已沉沉睡去的郝清越。
夜晚里,身旁的人因为熟睡脸蛋有些轻微的红,呼吸很是清浅。月光下,他的侧脸显露无疑,皮肤白净,面容俊秀,即便没有读书人的气韵,也不似天潢贵胄里养出来的通身贵气,但却意外的干净沉静,尤其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好像是一弯月牙,漂亮的叫人挪不开眼。
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他原本的姓名又是什么?
你究竟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以后……你还会离开吗?
……
任广溯盯着郝清越看了许久,直到窗外天空泛白时才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毫不知情的郝清越如往常一般醒来,因为同睡一张床,起身的时候自然不可避免的会看到旁边的人,然后郝清越就惊讶的发现了任广溯那眼角的黑眼圈,再看他这分明睡的极沉的模样,心底顿时有些疑惑,前半宿任广溯没有睡好吗?
心底这么思索着,郝清越却不舍得把人吵醒询问,而是轻手轻脚的把衣服穿好,再慢慢的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