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地上踢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温纳差点绊倒。
她急忙用手撑住地,缓解了俯冲的力量,提灯被她无意识放开,“咕噜噜”滚到了一边。长长的袍子碍手碍脚,她只得抹黑把袍子撩起来,像腰带似的绑在腰间。
“这是什么东西。”她弯□,想看看挡住去路的是什么东西。
软绵绵的,却又足够大,还沾满了液体。
难道是……
她吃了一惊,急忙摸过去,“难道是……”
那东西的确很软,但触感和人的皮肤大相径庭。
她绷紧的心慢慢放松。
原来绊倒她的东西是一个装着沙子的大麻袋,边缘潮湿,所以才会给人一种尸…体的感觉。温纳好笑地踢了它一脚,“你这坏东西,干嘛横在中间。”
“呵。”
有谁在她背后笑出了声。
温纳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回音,可这声音太过低沉磁性,绝对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她诧异地回过头,只见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正缓缓弯下腰,从地上把提灯拾了起来。亮黄色的烛光驱散了黑暗,光晕越来越明亮,周围的漆黑在这明亮中逐渐缩小,投射在他脸上的阴影正一点点散去,露出他阴冷俊美的五官。
温纳站直了身,汤姆正瞧着她,嘴唇微翘。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问得尖锐而警惕,一个则是一腔懒洋洋的语调,好比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两个人同时收声,汤姆脸上挪揄的表情更盛,温纳瞧见了他的神情,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小姐,好像这句话我问你比较合适吧?”
“我……只是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能来这里?”
“……”
汤姆见她黑了脸,也不再为难她,提着灯走向她。一旁的墙壁忠实地记录了这一刻,他的黑影都被光影拉长,投射在凹凸不平的青石墙壁上。他提着灯,那圈光晕包裹着他的黑影,形成了强烈的明暗发差。
在汤姆在靠近她的时候,那团暗黄色的灯火也在接近她,最后,她的影子也被彻底纳入那圈黄色的光晕中。当汤姆把黑色雕花的提灯塞到她手里时,从墙上看,就好像他正俯下…身,温柔地拥抱了她。
温纳正巧瞥到了映着火光的墙壁,这一看就挪不开了眼。
就在这时,汤姆带着热气的嘴唇凑到了她耳边。
“下次想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可以去亲自迎接你。”
说话间,他的气息拂动起她垂下的发丝。
温纳一时屏住了呼吸,心好像是停止了跳动,就好像被一只蛮横的手强制截住不许跳动。可在他离开她耳边时,那只手便调皮地撤走了,她的心慢慢地跳动了两下,紧接着便像拜托制衡的猛兽,疯狂地撞击起她的胸腔。
“你刚才把它当做赫普兹巴了?”汤姆问。
温纳有点回不过神,“什么?”
汤姆耐心地说,“你把那个袋子……当成赫普兹巴了?”
温纳这才反应过来。
“……”她有些尴尬,一边又问自己因为汤姆的挑…逗而差点乱了分寸。她咳嗽了一声,胡乱应道,“是,谁叫你品性那么差,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我真不明白你的脑袋里成天在想什么。”汤姆静静地说,“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和你呆在一起能想好的么?”她默默地想。
汤姆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饿不饿?”
“?”温纳有点跟不上汤姆的思维速度,“还好。”
是有点饿,现在她每天都吃的不多,不是因为菜色不好,而是因为她足够谨慎。西娅艾达和她一起吃饭,只有西娅和艾达吃过的菜她会夹上几筷。饶是如此,她还为自己特别配置了几瓶解毒剂,随时带着。
现在的她,对自己的生命格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