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失望甚至盖过了要与这么多社团负责人交涉的恐惧,当她走进第一个社团时才找回那种痛苦。
好多人视线落她身上。她的衣服平整吗,体态合宜吗?
“您好,我是学生会文艺部的,想向您确认一下……”她犹豫地走向不认识的学长。
“哦,我不是社长,我们社长还没来呢,你晚点再来吧。”学长没回头,一边摆手一边走开。
她沉住气,走向第二间活动室,学姐语气很好,但依旧用类似的理由赶她出来。第三间、第四间也是。
不仅如此,她根本不认识这些部门的社长或是报名的同学。
除了名单上单薄的名字以外,她一无所知。
认不出他们的脸,更别说一个一个找他们对号入座。
与人交际往来,原来有这么困难。
人来人往,她像一个异类站在中间。
手足无措的时候,陈瑕拎着单肩包,和朋友聊些什么,眉开眼笑,顺着楼梯往排练室走。
他与她对视一眼,恍若未闻。自顾自上楼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可以忍受,这会儿的委屈却比天还大。
风冷冷地刮过来,吹得她眼干。
长发被吹散,浮浮地飘起来。
妈妈叮嘱过,万事最重要在体面。这句话如同烙铁,从她皮肤上烫过一遍。
可她顾不上头发了,光是忍住眼泪,就要费不少力气。
她躲进楼梯间,指甲嵌入皮肤。
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事情没做好,还要哭。明明根本不算多大事,干嘛小题大做。
余瓷手心攥得发红。
楼梯间门开阖,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她赶忙整理仪容。
身后有阴影垂下来将她笼罩,惊觉抬头时,身后人微微俯身,贴得好近。体温隔着布料隐秘地传来。
那人压低声音,含含糊糊地开口,“余瓷,你不想我缠着你啊,我偏偏缠着你。我要阴魂不散地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