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朱见深那里却毫无反应,而众官员又无比鬼精,根本无人与他提起此事。
李寻欢心里疲惫,微微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忽有位年轻的官员走入屋内,他面容清秀,眉眼聪慧,很友好的举手笑道:“李大人,久闻不如见面,在下胡云冀。”
李寻欢回神起身,想起这人是在刑部任职,说起来比自己阶位还要高,又加上风平甚好,言谈彬彬有礼,不由微笑:“原来是胡大人,不知找我有何事?”
胡云冀顺着他的手势坐下,亲切的说:“不必如此见外,称我姓名便好。”
李寻欢道:“彼此。”
胡云冀径直又说:“我此次前来,其实是为了汪直。”
李寻欢疑惑:“汪直?”
胡云冀点头:“正是,这汪直几月前成立西场,闹得沸沸扬扬,如今的阵势比东厂还要过分,做下许些不利百姓之事,怨声载道,有损国威,我与商辂商大人等人合力搜集证据,写下奏折准备呈上,建议皇上撤销西厂,如能得到李兄及李尚书的鼎力支持,不愁此事不成。”
闻言李寻欢不由思索片刻:想那商辂当初连中三元,名声大噪,为人尚且正直,定然看不惯汪直所作所为,现今闻说自己惹下西厂与锦衣卫勾结之事,请这胡云冀前来劝服结盟,也算是用心良苦,只奈这官场党羽之争,又何尝不是麻烦?
胡云冀见李寻欢不语,追问道:“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李寻欢出乎意料的拒绝:“此事我还需同家父商议,抱歉。”
胡云冀爽快一笑:“这是当然。”
待这位胡大人走后,李寻欢也无心处理那些无聊琐事,见老师与上司未看管自己,便放下公务出了门。
他倒也没决定好所向,但几乎想都没想,就很自然的朝着一个地方去了。
自那日发了脾气,李寻欢不仅没有与林诗音讲话,就连南柯也没有理睬,不知她与那疯子现在如何。
冷静后再想,其实南柯何尝不是为了自已,所以虽有些复杂的怒火,却也无从发泄。
本来就没什么人气的小院显得更加冷冷清清。
李寻欢轻轻的翻墙落地之后,对着南柯简陋的生活环境不禁皱眉。
这里静的本似空荡,可转眼就从屋内跳出个瘦瘦的姑娘,对着他小声道:“哥哥。。。”
李寻欢见南柯憔悴的样子,最后一丝愤怒也没了,只走上前问:“你这是怎么弄得?”
南柯嘘了声,关上门走到院子里才说:“胡大哥没有地方去,在我这里养伤。。。”
李寻欢顿时皱眉:“你为什么不找我,再把锦衣卫惹来怎么办?”
南柯小声道:“你本来就够危险了。。。皇上又没有怪罪你,你爹肯定教训你了吧。。。”
李寻欢没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南柯抬头,对视上他说不清意味的眼神,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的管你和林小姐的事,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李寻欢抬手摸着她的脸颊,隐隐叹息。
南柯有点僵硬的后退,低头说:“但是你不要不理林小姐,你们是要一直在一起。。。”
李寻欢忽然冷漠的打断她的话:“谁说的,你不要再干涉别人,随便给别人安排了好吗?!”
南柯被他的粗暴激怒,皱眉走到院子中间大声道:“本来。。。本来就是这样的,大家都说你会娶她,你也没有反对,你还。。。还对林姑娘那么亲昵,难道这些都是我编的吗,我关心你,想要你生活的幸福有什么不对!你若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都不会再管!我也是有尊严的!”
李寻欢被她喊的沉默良久,而后才带着深意说:“也许昨日不懂的东西,今日就懂了,也许昨日以为还爱着的人,今日就淡了,很多东西就连自己尚且难以控制,你不是我,何苦来替我费心?”
闻言南柯吃惊的回头:“你。。。你是说,你不喜欢林小姐了?”
李寻欢眼神深邃的看着她,刚要回答,却被屋里忽然的乱响打断了思路。
南柯愣了愣说:“一定是胡大哥碰翻水盆。”
李寻欢这才意识到还有旁人在,到了嘴边的话,又没有了说的欲望。
南柯却是没忘追问:“你说啊。”
李寻欢低头,用微长的留海挡住眼神:“改日再谈。”
南柯哦了一声,又问道:“那锦衣卫的事,你有没有麻烦。”
李寻欢轻轻微笑:“我不会有麻烦,也不会让你有麻烦。”
南柯看着他,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