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的衣饰仍是那年简召舞与他换穿的玄色长衫,这长衫的质料不凡,穿了年余毫不褪色亦无损坏。
天池府的地势,他了然于胸,当下轻车熟路缓缓走去,走过万寿居,碰到万寿居中使用的丫环,她们见着芮玮,齐都福礼道:“大公子好!”
芮玮暗暗好笑,心想她们还是看不出自己是个假公子,这样倒也方便,就装着假公子,堂堂正正走出天池府。
他猜测简召舞—定在府中,否则丫环见着自己—定要惊讶了!不知这一年多来简召舞和他的后母如何相处?
一面想一面走,顷刻走到刘育芷的地方,突然一缕箫音飘出,芮玮听到这熟悉的乐声,呆住了!
这时日见西沉,与当年芮玮初来天池府完全—样,记得夏诗曾说:刘小姐无一日不在此时独自弄箫……”
他呆站着静听,越听越凄凉,思起刘育芷对自己的好处,不由泪落满衫,暗道:简大公子在家,她为何还要吹出这样哀伤的调子呢?难道简召舞还是不愿见她,她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不见她?为什么让她独在闺房伤心呢?”…”
芮玮越想越气,自语道:我非要问问他是什么道理?”
只见他加快步子向简召舞的书房走去,当他匆匆走进书房,房中空无一人,芮玮望望四壁仍是当年的装饰,没有一点变更。
他感慨万千地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册书,封皮写道:“闽北五虎断门刀”。
这本书曾看过,随手翻了翻便插进去,正要抽出另外一册书来看,突听身后女子声道:公子散步回来啦?”
芮玮不用回头便知是夏诗的声音,心中暗喜那天她帮自己出外拒敌,想来并未受到简老夫人的责罚。
他高兴地回过身来,只见夏诗容貌未变,笑吟吟的望着自己,见到她不由含笑道:“我回来了!”
蓦然夏诗脸色突变,这个笑容!这个沙哑的声音,她已有一年多没有看到亦没有听到了!
芮玮见她呆住了,也不觉得异样,笑道:你好吗?”
他这句问话完全是出于内心的情意,并未想到目前环境,更末想到这一句问话便拆穿了他假公子的身份。
夏诗那曾听到这么关切自己的问话,心中一紧张,慌忙道:我……我……给公子……打洗脸水……”
她转身—瘸—拐走了几步,也许心中太紧张的关系,腿一歪身体就要向右边倒下。
芮玮见状大惊,一掠上前扶起她的香肩,十分激动道:你……你……你的右脚怎么啦?”
夏诗陡然被他扶在肩上,浑身如触电般,羞得满面泛起红霞,只听她低着头细声道:那年我帮公子拒敌,结果老夫人知道,将我的右腿打断,如今走起路来总是一瘸拐,十分不便……”
芮玮听得怒火高张,大声道:就为了你帮我,竟……竟将你的腿打断了……”
芮玮话声太过激动,双手不觉扶紧了夏诗的双肩,夏诗是个黄花闺女,怎好意思老让男人握在肩上,于是她轻轻一挣,挣脱开,羞赧笑道:我去打水!”
芮玮一把抓住她的玉手,无限柔情地道:你不用打水了,记得那年我曾说过只要不死,再也不叫你做卑贱之事,今后你跟我走,走出这个天池府!”
夏诗心中欣喜得身体微微颤抖道:公子……要……要带我到那里去?”
芮玮想既要她走,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当下坦诚道:“你不要叫我公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夏诗抬起头道:我早已知道你不是大公子!”
芮玮反问道:“谁说我不是大公子呢?”
夏诗道:你和大公子的性情完全不一样,那年我眼见你被黑衣蒙面人打倒,被一个身手矫健的老人救去。”
芮玮紧问道:“后来怎样?”
夏诗静静道:“那天黑堡来犯者败退后,不多久公子回来,他长得虽和你一模一样,但几天后,没看到他的笑容,声音也没有那么好听,于是我便知道这才是真的大公子,而你是个假公子,只不知你被老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