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想必南宫潇也未把他放在心上的。南宫琴在辽宫对他的监视,也意味他父皇对他的不信任。
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只会觉得父母偏心。而南宫却非凡一般人,他能清楚地记得前尘往事。
如此以来,他并不觉得奇怪了。
也许正因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他早活得痛苦,才生就了那张冰冷的脸。
“南宫小弟不怕其中有诈?毕竟这些年了,南岳帝对你并不上心。”北堂泽道出了心头的担忧。
“不上心也是应该的。”南宫云轩拂了拂袖,冰冷的蓝眸散发的眸光落到羽彤的身上化成了浅浅的温柔,数日不见,再见她时,心头有股莫名激动,她似也憔悴了,很快将所有思念敛进心底,“皇太子病危,二皇子流落民间,不失所踪。南宫皇族早已人丁单薄,并不旁系所出。北堂大哥觉得我的‘父皇’他还有选择吗?”
“南宫小弟所言极是,不过此次平川危危重重,定当小心。”北堂泽极是认真的叮嘱道,“京云十六州的城契,我已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东楚,南宫小弟安心回平川。”
“北堂大哥,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一定把京云十六州还给你。”南宫云轩的冷眸一瞍,眼底是沉沉地坚定。
京云十六州割让给东楚,想必也是缓兵之计。
东方璃故意设得圈套叫他钻的,以京云十六州暂稳局面,待到羽翼丰满,怕是二人避免不了一战了。
每每想到的这里,羽彤的心就狠狠地揪起。
“南宫小弟,若需我北漠帮忙,北堂定会竭力相助。”北堂泽扬手,拍住南宫云轩的肩膀,眼底里皆是坚决与正气。
“会的。”南宫云轩欣然一笑,化却脸上所有的冷意。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乌木城,北堂泽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桑木林送了他们一里又一里。
草原上的风光如此旖旎,大朵大朵的白云低低地压在绿幽幽的草地上方,仿佛一伸手就能够摘到似的。
终于到了草原的边界,北堂泽才勒了马缰绳,不再相送。
这对兄弟的组合还真奇怪,一个热情豪迈,一个冰冷阴沉,倒是挺谈得来。羽彤偶尔地掀开车帘子,远远地看一眼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南宫云轩。从他自古萨城回来到收到信件再到起启出发,不过才个把时辰。
分别半月,重相见时,却没有机会说话,心头空空的,真是古怪。丢了纱帘,坐回到软榻上,闭眸小憩一会儿。
忽得一阵疾风袭来,凉飕飕的吹进车辇里,接着咚的一声响,车没有停,却好似有人上了车来。
羽彤一个警惕,倏地睁开黑眸,正欲起身来,谁料一抹温润已贴上她的红唇。那张绝世的容颜渐渐在她的眼瞳里放大。
应该他靠得太近,身子稍稍往前一倾,就碰上了他的饱满红唇,片刻的诧异,温润的感觉袭进心里,暖洋洋的,好像春朝的太阳。同时,他唇角上的笑也愈是得意。
羽彤这才意识到什么,赶紧地往后退了半分,迅速避开,脸颊热乎乎,一直漫延到脖子。
“好些日子不见,看来夫人对本王甚是想念。”画图只是片刻的定格,南宫云轩素来冰冷的脸也瞬间化成了温柔,随即坐到羽彤身旁,大手揽上她的腰际。
“谁想念你呢?”羽彤冷睨南宫云轩一眼,往旁边挪了一挪,只是被对方的手箍得紧紧的,想离开半分都不行。
“没有吗?”南宫云轩凑到羽彤的耳边低低一语,“本王可是很想念夫人呢。”
炽热的温流扑洒在耳唇,羽彤竟控制不住自己心跳的节奏,吸了一口气,竭力叫自己镇定下来,“让开。”冷冷回视,然后毫不客气地用胳膊肘儿撞上他的腹部。
记得这一下很轻的。
南宫云轩却是一声吭哧,捂着腹部,皱眉不展,极其痛苦的模样。
“别装了。”羽彤眼神淡漠,故作毫不关心。南宫云轩的诡计是愈发多了,这回才不信他呢。
南宫云轩的俊颜上皆是痛苦,皱着眉很是委屈,“夫人,你太心狠了,这些天在古萨城陪着北堂四处奔波,伤口裂了不知多少回了,你一见到我,就这么对我,就算伤口不裂,心也裂了。”
伤口?对了,上次他为她挡得那一鞭可是不轻。他离开古萨城的这些日子,她总是会担心他的伤口会化脓。“你怎么样了?背上的伤可好些,我帮你看看。”情不自禁地感情流露,扶起南宫云轩,正要朝他背上去看。
“看来夫人对我是颇为关心。”南宫云轩立即振作了精神,一把拉住羽彤的小手,紧紧捉在了掌心里,冷眸迎上,皆是柔情。
“你又装?”羽彤的弯眉微蹙。
“夫人,别蹙眉。”南宫云轩转眸,眼底的深情愈浓,抬起一手来轻轻抚平了羽彤眉间的褶皱,“不想叫你蹙眉,希望看到你笑的样子。若是不装,怎么知道夫人为关心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