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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围垦18(第1页)

围湖造田古已有之,特别是长江中下游地区。

洞庭湖区泥沙淤积得厉害,这种围湖造田的现象就更加普遍。有人还专门造出一个字,来描写长江中下游地区在沿江、湖地带修筑的防水建筑物——垸。

围湖的土堤叫垸堤,被围起来的那一块土地就叫着堤垸,堤垸里一般都是肥沃的良田,叫垸田。这个字是方言字,只有生长在这一区域的人才常用,并能准确理解这个字的含义。

围垦就是修造垸堤,造出一个堤垸,取得大片的垸田。这样说下去,可有点绕口令的味道了。但不这样说,又怎能准确地描述,在洞庭湖区进行的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围垦呢?

围垦已经被大家谈论了一些年头。但真正到了要实施的时候,还是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议论的头等大事。

一九七五年春夏之交,从水上用驳船运过来六万吨煤炭,像山一样高高矗立在黄狮矶小岛上。那当然不是给渔场二分场烧火用的,一百来人的队伍,烧水做饭取暖,那得有多少年才能烧得完啊?

煤刚运来的时候,就有人肯定地说过,这是给冬天从各地开拔过来的民工队伍用的。来筑堤的民工得有十万,只需一个冬天,几个月就烧完了。

这样,煤山就成了来仪湖必定围垦的第一个铁证!

其实,早在开始运煤之前,还有一个启动围垦的重要证据。只是知道的人并不多,能理解其背后含义的就更少。

春节刚过,测量队陪着据说是大领导的人在湖里折腾了一大圈。

渔场是来仪湖的管理单位,接待和陪同、向导自然得由渔场负责,更加上他们又有的是人手和船呢。而对水域的熟悉来讲,又非桂爹莫属了。别说蒙住眼睛可以摸到任何一个角落,眯着点眼晴是肯定行的。

大领导姓刘。热情客气,有说不完的故事和问不完的话。桂爹并不善于和这种人打交道,就静静地掌好船桨,人家问到什么才答什么。

计划中的围垦,是从欧江岔的大闸附近期修一条大堤一直向北连接到张家塘的双庆闸。这两个闸都是早年围垦时修筑起来向外湖排冰的设施,洪水季节又承担着阻挡外湖水倒灌的作用。

大地纵贯南北,全长七、八公里。南也占一大半,计划修筑在走马滩上。走马滩不是湖水淤积出来的沙洲,而是较高的黄土台地被水流长期侵饳形成,地基结实稳固。

北边的一半则要穿过湖中的深水区域。所谓深水,其实也只是相对周也其他地方而已,深几米能算什么。可水底的淤泥澡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大领导要去实地看看,了解第一手资料。众人当然就不失时机地奉承他注重调查实践等等。

那时的湖水正是一年中最浅的时候。刘姓领导交代人用测量杆试试淤泥有多深。桂爹将船上的鱼叉递过去。他们说:“鱼叉上没有刻度,测完了也不知准确深度,还得用尺子量。”坚持要用测量杆。

桂爹心想:“测完之后,再拿你们那花花绿绿的棍子量一下不就行了。”但他没说出口。刚好烟瘾上来,就放下手中的桨和鱼叉,坐到船尾板上抽烟。

队伍中有位年纪较大的,看了看领导周围的人群,挤过去也没有位置了,就一摇一晃地来到船后桂爹这头,拿出大前门香烟要和桂爹换转来抽。

桂爹将刚卷好的旱烟让给来人,却说人家的烟没劲,自己又卷了一支旱烟。

来人自言自语地跟着说了句:“没劲!”但不知他指的是烟呢?还是指陪他的领导呢?抑或是陪不上领导觉得没劲呢?

桂爹笑了笑,让来人将船舷边的鱼叉和竹篙绑在一起连接起来。聪明人都不需要点醒,他烟叼在嘴上都没点着,就立即动起手来。还给桂爹投来一个似会心似感激的微笑。

那边两米长的测量杆第一次没碰到淤泥。用螺丝驳接测量杆确实很方便,两根驳在一起,似乎是碰到水底的泥巴了,但抽起来一看,光滑的表面被水一冲,什么也没留下。又驳了两次,八米的长度也就一支鱼叉长吧,插入水中如遇无物。

这边两支长竹竿刚好绑好呈到大领导跟前。领导高兴地说:“用这个试试,还是你的办法好!”近二十米竹杆直插入水中。底在何处?不得而知。事实上,淤泥到底有多深,再探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刘姓领导冲船尾的桂爹大声问道:“这里叫什么地方?”

桂爹正在那里抽烟。会不会正在想着:“自己靠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水面,就要变成陆地了。今后的生活又将何去何从呢?”被人突然一问,想都没想就回答说:“来仪湖。”本来也不用想,太熟悉了,所以就随口而出。但谁不知道这里是来仪湖?领导问的是小地名,是将要筑堤的这一小片地方。

桂爹的简单回答产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绝对不止说“错”一个地名那么简单。当然,对那个地名他也没有说错,本来就是来仪湖。但他那浓浓的乡言,让别人听到的是另外三个字:“烂泥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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