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带着金镯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拿走了桃枝,伴随着阵阵仙乐,一双紫黄色的眼睛从裂缝里往外瞧,子书少晗警示性的哼了一声,那双眼睛便立刻缩了回去。
“子书司丞,你看这是什么?”尉迟仆汝捧着个玉匣,他打开匣子,里面有像牛乳一样的白色液体,液体内隐隐含着点血色。
“好像是人乳。”
“人乳?!”
尉迟仆汝神色顿变,寺庙里怎么会有人乳,难道有妇人被关在这?
“等会,我再看看。”子书接过玉匣,端详了一阵,“这是破障重明液,古时先民进深山砍伐巨木,常常被浓雾迷瘴所祸,于是挖下八哥的双眼,和人乳一起研磨,内服或者外用,就可以在迷雾里看见东西。”
“长安附近的山谷很少会起浓雾大瘴。”
“南方的,看来这座寺庙里关着些南方特产。”
子书来了兴致,跟着尉迟仆汝到了愿空的寮房,尉迟仆汝弓着身子钻到床下,说:“我刚才搜查时看见有一条很细的铁链,就试图扯了扯,然后便发现了这个凹槽。”
“麻烦中郎将喊几个弟兄把这张床搬开。”
“来人!”
几个金吾卫跑了进来,八人合伙抬床,才堪堪抬动,将床移开之后,露出覆满灰的木板。
子书蹲身敲击木板,尉迟仆汝见状让人将木板撬开,里面有条石道通向幽暗的深处。
“我自己下去,你们守在上面,万一有人或兽跑出来就活捉。”
尉迟仆汝刚想解开佩刀给子书少晗防身,但子书表示没必要,他也不端蜡烛,径直往暗处走去。
石道的尽头是四件牢房一样布置的禅室,两两一排,只有左边第一间里有亮光,子书近前看,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突然从间隙中伸出抓住他的衣裳。
“啊啊啊。”
是个哑巴,看着那只手,子书觉得有些怪异,因为这只手不会转动,就像插在雪人身上的树枝那般僵硬。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紧紧贴在木栅上,拼命要挤出来,那张面孔上有三个血窟窿,吐出的舌头被一条铁锁刺穿,犹如牛鼻环。
“人彘。”子书轻语,穿过木栅走进牢房,下一刻,一双利爪如疾风般抓向他的脑门。
抽出胡刀对空一挥,一个宛如猿猱般的东西立刻跃出牢房,拖动着一长串铁链,而那个被做成人彘供它玩弄的人吓得在地上翻滚。
子书取过烛台,看到木客将被囚禁的怨气全撒在了这人身上,他的四肢被活生生挖断,用一根筷子连着,又插进了原有的躯体。
木客被铁链绑着逃不出去,非常愤怒的朝子书少晗嘶吼。
“噤声。”
此言一出,木客不光闭了嘴,连眼神也暗淡了。
左边第二间牢房里是一块石碑,上面用甲骨文记载着盘庚迁殷以及妇好下葬的故事。
右边一间里放着口架在灶台上的木棺,里面躺着的尸骨看着有点年头了,子书合上棺木,捡了两块放在灶台里的金饼,金饼里面用小篆刻着“九龙阁飞”和“安阳宫败”的字样。
最后一间里站着名木俑,按照汉朝的丧葬习俗,这是死人物件,子书绕过去看木俑的正面,脸上罕见出现了厌恶的神情。
木俑的眼睛赫然是一双绿眼,而且用血画了嘴,自下巴至腹部写了一行字,“十世九不成。”
子书上手掐住堕游仙木俑的脖子,它居然呼吸起来,眼睛咕噜咕噜转动,子书手下一用劲,那眼珠暴凸在外,流出两行血泪。
“木俑厌法,老套的很。”子书拿出胡刀捅进木俑心脏处,掐手念诀。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我让你尝尝刀在心脏里搅弄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