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支经年来返西域长安的商队突然取道汾州相州确实令人怀疑,那么我派个内庭官吏随你一同前去,封个采办使,就说为宫内采办杂物。”
“阿兄打算让谁随我前去。”
“就让尚衣奉御长孙昕同你前去,他一直想得个差事,这次便让他去。”
“阿兄,恕我直言,长孙奉御不是个顽劣的蠢货吗?”
“对啊,就因为他是个顽劣的蠢货才更能体现出你们这支商队是被胁迫去汾州相州的,哪个正常人会想走这种路线呢?”
李范忍不住笑道:“是弟弟一时愚昧,没能体察阿兄的深意,这样,就请阿兄让他后日到西市来一趟,给足他秘而不宣又是天子口敕的得意。”
二人语毕,李范回到寺庙,安安稳稳睡了个囫囵觉。
次日一早,他在寺里用过早斋,到了官署后去校场那练了会刀,看着那些宝剑他着实眼馋。
“少卿,评事他们昨晚来信了。”
“司丞请讲。”
李范收刀入鞘,接过一旁递来的锦帕。
“自从那只雷兽咬过大理寺评事的一条腿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李度和玄徽四处探访奔波,找遍了雷兽出现过的地方也了无踪迹。”
“可能这只雷兽是故意制造出的幻觉,大理寺评事的腿也许是别的野兽咬断的,介休县不是多山吗?有几只豺狼虎豹不足怪。”
“我也有这种猜测,眼下李度和玄徽正星夜往长安赶来。”
“长安这里也是千头万绪,他们没有时间休息了,大家养家糊口也不容易,当初我受了不少赏赐,等这次回长安额外多发点禄米布帛给他们,腊月了嘛,棉衣棉被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李范边说边换上官服,“请司丞到后堂来一趟,有事相商。”
两人前往后堂,路过竹林时李范随手折下一节竹枝,道:“司丞,李评事曾和我说你画符仅用扫帚的竹枝就可缩地千里,难道扫帚这种东西有什么奇妙之处?”
“扫帚挥扫天下路,我当然要借这用处来画符。”
“那么蘸井水的意思就是让这缩地脉的符咒可以水路并通?”
“少卿会举一反三了。”
本来以为他肯定会回怼,但子书等了片刻也不见李范开口,暗忖他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的好。
“少卿折竹赏花,看来心情颇佳。”
“是啊,司丞,今日一过,明日即可入野、入林、面山穹,看海天辽阔,肆意韶华,你们修道之人,不也是喜欢纵情山林,游觅深潭野趣?”
“少卿这种如释重负的口吻,不太像未及弱冠之人。”
“可能是身为皇家后裔,一岁要抵十岁用,穷苦人家的小儿郎也是如此,那些可以随着年岁自然增长性情阅历的人,世所罕有,其家定然幸福美满,和乐融融。”
子书颔首,这一点,他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