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经立威于此,想必以后你住在这芙蓉阁里,也不会再有什么人敢打搅的了。”
苏乱锦一听,立刻苦了一张脸,拉吧的老长。
“我怎么还要住在这芙蓉阁里啊,你以前可是到哪儿都带上我,怎么这会子嫌我烦,不要我了。”
“你这丫头好多的话,我自然是为你着想才让你呆在这里。我还有一桩生意要谈,带着你一个凡人,皮胶柔嫩磕碰不得的,如何成的了事儿。”
“什么生意?”
富春楼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厚重的石门,轰轰的响着。人精似的客栈老板佯装算账,噼里啪啦的敲着算盘,却仍不忘抬眼悄悄瞄了一眼门口。乖乖的。又来了个小姑奶奶。
门外的风雪猛的灌进来,苏乱锦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妖君重华瞥了她一眼,并不搭理,只是袖子一挥,那门又嘭的合上了,将风雪阻在门外。齐老板随着那“嘭”的一声皱了皱眉,手中的活计顿了顿,又接着做起来,算盘依旧敲的噼里啪啦,只是又加上了一笔门窗的修缮费。诶,这一两日来的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云起姑娘,您的扶桑酒。”店小二把酒放在另一间相隔甚远的桌子上,便又退了下去。这股子麻利劲,倒像是多呆了有什么危险似的。
那被称作云起的姑娘,虽叫这店小二避如蛇蝎,却是个容颜如花的少女。这忘川城乃是妖孽之地,难得见这般好看的人物,苏乱锦不由得多留意了几眼。
落花在衣,艳如桃李,眸似水波,发如盘云。红色缀花的裙裤,片有几分飒爽之姿,腰间别着一把赤红如练的蟒蛇鞭。她拿过扶桑酒,仰头便灌了起来,喉咙间咕嘟咕嘟的。喝的半醉了,才那袖子擦了擦嘴,这粗鲁的动作,反而让她更添了几分豪爽之气。
摇摇晃晃的走到苏乱锦与妖君重华的桌子前,一脚踩在桌子上,震得那碗薏米粥都打翻了,妖君重华的手按着茶壶的盖子,茶壶倒是安然无恙。
“什么生意?不过是卖妻求荣的狗屁生意罢了。”
妖君重华看她踉踉跄跄的样子,一脸的不耐。胳膊肘猛的敲击她的胸腹,云起被震得退了几步,妖君重华右脚一勾,旁边的一个座椅刚好挪了过来,接住了步履踉跄的云起。云起的酒杯早就撒了,捂着肚子一阵咳嗽,咳着咳着呕出些酒来。
“胡言乱语的玩意,还不知道醒醒酒。”
苏乱锦看的目瞪口呆。她跟了乱羽掌柜许多年,怎么也不知道他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不过这位云起姑娘将红色穿的这般好看,也的确符合乱羽的品味。记得以前去人间庙会的时候,乱羽掌柜看见那些穿红色俏丽的姑娘,总要驻足片刻。
但是这生意又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织骨阁素来做的生意都是为妖化骨为鬼画皮的生意,人口买卖是隔壁那家狐狸店在做的买卖。
“掌柜的,这姑娘是你的旧相好么?”
妖君重华额头皱了皱,只觉得这张人皮面具又绷紧了几分。
“你想说的是旧相识吧。……她是我妹妹。”
一听到“妹妹”这两个字,仍有几分咳嗽的云起姑娘不由得笑得花枝乱颤,眼中似有泪花闪烁,忙扬起了脸,倒是没叫那泪珠子落了下来。
“真是好笑啊,明明是前任妖君命定的儿媳妇,却被冷落了上万年不说。到如今,反而成了妹妹,要被当成礼物一样拿去讨好龟族的那群王八显贵。可是你莫要忘了,我收上还有数万精兵,你就真以为我不会谋反了?”
“云起,你说太多了。”妖君重华震怒,冷冰冰的眼眸盯着云起,云起竟被那眼神逼得不敢说话。
苏乱锦听见“前任妖君”这几个字就心里起了疑。不动声色的继续把翻到的薏米粥捡了回来,碗里只剩下一丁点,她极为心疼的舔了舔。
云起的酒劲似乎退了些,这才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这个捧着碗的小姑娘。
吸了吸鼻子,冷哼一声:“你怎么把这么个下贱的人类带在身边。”
苏乱锦眉头一皱,瞪了云起一眼。心想着这姑娘人长得漂漂亮亮,怎么有一双这么毒辣的嘴啊。
“你可别在心里骂我毒舌妇人,你瞧,这金丝蛇的嘴可不是最毒的么……”云起妖性翻涌,双唇轻启,猩红的蛇信弹出,在苏乱锦的脸上舔了舔,苏乱锦吓得直往后退。妖君重华一扬手,把滚烫的热茶泼在云起的舌头上,烫的她惊叫一声,收回蛇信,瞪着他。
“你对她倒是维护。这身衣服,莫非……”
妖君重华押了一口茶。
“你今日已经够放肆的了。我看在你酒醉的不懂事的面子上就不与你计较,你若再不识好歹,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妖君重华这话说的阴测测的,云起倒是不以为意。
“掌柜的?我没吃饱。”苏乱锦举起手来弱弱的说道:“可不可以再要一碗薏米粥。”